洗手间。
蔷薇站在他身侧，狐疑的盯着他，“我要不是知道你的病情，简直都要怀疑你的目的是耍我。”
哪有人上厕所，连裤子都要别人脱的？
“……”
他也不说话，只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掌，轻轻一捏就松开了。
她愣了愣，随即踮脚摸了摸他的额头，比早上去医院的时候还要烫手。
她有点慌了，“你还是去医院吧，再这么下去，我怕你真成傻子了，万一你成了话都说不全，只会流口水的傻子，就算我照顾你到痊愈，估计你也想不起来答应过我的事了。”
“……”
他黑了脸，语气冷了一度，“快，脱裤子，我要是尿身上，衣服你洗！”
蔷薇，“……”
尿……尿身上？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伺候他上完厕所，蔷薇的脸已经像是涂了腮红。
这混蛋根本就是想耍流氓！
墨锦棠盯着她脸颊的颜色，脑海里浮起四个字，赏心悦目。
赏完悦完，他淡淡说，“扶我去洗手。”
蔷薇冷着脸扶他过去。
水声哗哗。
他洗了一半看向她，“你刚刚也摸了，不洗个手？”
“……”
混蛋！
掌心滚烫，脸烧的更厉害了。
她火大的瞪着他，“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
他始终噙着笑意。
弯腰，她抹了洗手液，将手仔仔细细的洗干净。
晚餐准备好了，蔷薇扶着他去了餐桌坐下来。
墨锦棠望着满桌的菜肴，心底一阵反胃，发烧烧的头晕脑胀，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如果不是很久没跟她心平气和的吃顿晚餐了，他现在只想躺着睡觉。
蔷薇瞧见他坐着不动，就夹了块排骨送到他嘴边，“张嘴！”
他皱眉，“太油腻。”
她又盛了碗汤，用勺子送到他嘴边，“那就喝点汤。”
他压下胃里的翻滚，张嘴喝了口。
然而，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一阵恶心，急急侧身就吐了出来，整张脸白的跟纸张一样，甚至隐隐透了股衰败的蜡黄。
蔷薇委实被他吓了一跳，刚想伸手扶住他，就看见他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噗通一声，墨锦棠晕倒在了地上。
她连忙蹲下来，想要扶他起来，他却短暂的睁开了眼，“我不去医院……”
“……”
眼看着他又昏过去，蔷薇当机立断就让司机备车。
都这样了，她当然不会听他的。
万一有个好歹……
她想都不敢想。
这次她跟着一起上了车。
为了让他舒服点，她让他躺在了自己的腿上，不敢碰他，只好不停的试探他的额温。
从家里到医院，她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心里又气又恨。
怎么还有不把生命当回事的人呢！
然后她就想到了他的话。
【你想要的自由，只有杀了我才能得到，每天睡在同一张床上，你有的是机会杀了我，只要你想，你就能。】
蔷薇望着漆黑的夜色，面色沉静，唯有脑子一片混乱。
这混蛋是嫌她还不够难吗？
这么成心的想让她背负更沉重的伤痛，以生命为代价，他真的是……渣到了一个极致。
如果她的自由要踩着他的性命才能得到，她大概是不能承受的。
墨锦棠显然比她更清楚这点，所以才敢用命威胁她。
低下头，她凝视着他沉珂的睡颜，即便憔悴成这样，他也依旧是个英俊的男人。
英俊如斯，混蛋如斯。
她伸手轻轻触碰他的脸，褪下沉重的仇恨，她的眼神深情又悲伤，“墨锦棠，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她是真的承受不住了。
“……”
吧嗒。
有眼泪落下，不偏不倚落在了男人清俊的脸上，瞬间又慢慢滑落。
他昏迷着，偏偏能听见她说的话。
他知道她有多难熬。
她却不知道，她就是他的命。
……
医院。
墨锦棠醒过来时，脸上戴着氧气罩。
他刚想伸手拿开，一双细白的小手就阻止了他。
蔷薇拿着颗苹果坐在床边，边啃边说话，“医生说暂时不能摘，你老实点，不然别指望我留下照顾你。”
“……”
简单直接的一句话，瞬间就让他的心安静下来。
她要留在医院照顾他？
一点点意外。
他并不是不想住院，他只是知道她讨厌医院，大概是不会愿意为了他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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