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能用性命起誓，他亲眼所见。”事情已经过去三年，目击证人只有刘能一人。
刘能当时过于害怕，并没有继续跟随上去。
那三名官兵拖着顾老爷的尸体，一路向着相反的方向而行，只留下长长的一道血痕。
顾老爷的尸体找寻不到，根本无法证实刘能所言。
“当年沈卓告知我父亲是病逝的，他打点了官兵，将父亲厚葬了，只说葬在厚山山脚，入土为安。”
顾檀并没有亲眼所见事实真相，她也从未对沈卓有过怀疑。
沈卓救过她父亲的性命，顾檀又怎么会一时接受沈卓对她多年的欺骗。
当年，沈卓就是用了这件事情，让她知恩图报，她才答应嫁给沈卓。
虽说国公府不止沈家，但同她顾檀有关系者，只有沈家。
刘能所听到的顾老爷所知晓的秘密又是什么，顾檀心里诸多疑问。
听着顾方讲述那日场面，她几乎是压抑着沉重的心情，迫使自己不去想象那个场面。
她爹爹临终之前，该是有多么绝望，顾檀难以想象。
她那长指甲紧紧地按压在肉上，双眸里泛着冷意，泪水沁在眼眶里上下打着转，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流了下来。
爹爹临终时，一定很疼，她若是查到此人，必然加诸对方更多的痛苦，让对方也尝尝当年她爹所受得折磨。
自顾老爷入狱，顾檀便没再有机会同爹爹一见，也无法知晓当年冤案的具体情况。
倘若她在爹爹流放前能够同爹爹见上一面，过于就不会是那样的结果。
自那日以后，顾檀潜意识里便觉得，沈卓隐瞒的真相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难以预测。
而沈卓对她的好就仿佛幻影，转瞬即逝，她没有办法再像之前那般，信任沈卓。
“你未曾亲眼所见，而当年我在得知义父被流放以后便马不停蹄赶到城外，在那条大陆上，我并未见到义父。”
那官员押解犯人，走了小路，他们因此错过。
如今来看，一切似乎早有预谋。
“虽然他听到了国公二字，却也不见得是沈国公府。”顾檀嘴上虽然在替沈卓辩解，但心底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她犹豫着说出那句话，眼底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暗光。
顾方欲言又止，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檀儿，你这些年真的幸福吗？”顾方虽然不在顾檀身边，时常要到那一带，但顾檀在国公府的日子，他也有安排人密切关注，只为了保护顾檀的安危。
“义兄还请放心，沈卓这三年里，并未欺辱我。”这句话倒是真的，沈卓当年一门心思想要她嫁给他，这三年里，也是实实在在善待她一人。
除了季氏，其他人的言语倒并不怎么过分。
不过季氏是沈卓的母亲，季氏说些什么，顾檀都一一听着。
唯有不合理的时候顾檀才会辩驳两句，她并非是无争无求的性子。
顾檀的目光落在顾方身边，几个月未见，顾方消瘦了很多，面色也黝黑了不少。
“义兄，你这是？”顾方故意掩盖着疼痛，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出卖了自己，顾檀只一眼察觉出端倪。
她一把扯开顾方胸前的衣扣，露出结实的胸膛。
胸膛处渗着鲜血，已经用布条包扎好。
从一开始，顾方就在隐忍。
她刚过来的时候，顾方恰好在咽着什么，顾檀这才明白，对方是吃了药，用来抑止疼痛。
“怎么受伤的？”顾檀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平日里性子温柔惯了，但遇到这样的事情，顾檀很难不紧张。
顾方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母亲和兄长生死未卜，唯有她二人在这个世上相互搀扶着彼此。
顾檀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顾方出事。
“我说过了，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别的都不重要。”顾檀不免有些生气。
“义父的事情比我的生命更重要。”顾方斩钉截铁道。
顾檀则是直白瞪了顾方一眼，有些埋怨。
“活着的人是最重要的，收起你那些荒唐的言论，别再让我听到了。”
她重新替他处理好伤口，对于这些基本的疗伤方法，她已经轻车熟路。
顾方并非第一次受伤，但很明显，这一次险些要了他的命。
“答应我，你别犯糊涂。”顾檀再一次言明。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顾方发誓，他几次死里逃生，被人追杀，只有一个信念支撑着他重新回到京城，那便是顾檀。
他答应过顾檀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义兄，我这可不是儿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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