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拨了一个电话,几分钟后,刑警支队长赵春玲来了。
“春玲,你有想法要说?”田丰开门见山。
“我在红星阀门厂厂长姜雨田家发现了这个。”赵春玲将比一张16开略小的写满字的纸交给田丰,她说:“我觉得这篇像似遗书的东西有戏。”
田丰看这张纸,死者生前用圆珠笔写了近三分之二的文字,另三分之一用铅笔书写。没有名头也没有落款,难说是什么时间写的。
……红星阀门厂在我这届厂长手里毁了,我深感内疚。建场近四十年,当年从抗美援朝战场归来的冉少校,拖着一条残腿办厂,红星牌阀门始终畅销不衰。直到现在,我们的红星牌系列阀门,仍受欢迎。也正是红星名气,被他们看中,并要抢走这个牌子。可是,二百多名在岗职工,离退休人员还有近百人,都靠红星牌吃饭啊。我的压力太大了,他们的势力、背景我知道,谁惹得了。冉江又怎样,他还是公安局长呢,归终还不是被杀掉,案子至今悬着,一个公安局长都难逃他们的祸害,我一个小小的厂长又算得什么?或是巧合吧,阀门厂己故第一任厂长冉少校正是冉江的父亲,他们怎么就盯住了冉家?唉,这是公安应该关注的事。我最最担心的是阀门厂的命运前途,不是嘛,几百人要吃饭,靠产品吃饭,丢了“红星牌”,也就丢了全厂职工的饭碗,我要像捍卫自己生命一样捍卫“红星牌”不被他们抢走。我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我最担心的是家人受到伤害,女儿才上初一,她们娘俩儿本来生活好好的,因为我,遭什么不测,我一生都将背负罪责,到死也不能原谅自己……
田丰用红蓝铅笔在“他们”两字下画个红圈。他说:“不足八百字五处提到‘他们’,春玲,你认为‘他们’有戏?”
“是的,字里行间透出姜雨田始终受到什么人的威胁。是谁要抢走‘红星牌’这个品牌?”赵春玲谈出自己的看法:抢走一种产品干什么,无非要经销这种产品。大岗市生产阀门的厂家中,肯定有一家想冒用红星这个名牌。据我了解,全市共有大小十二个生产厂家,其产品都不如红星牌名气。因此十二家中任何一家都可能生产假冒红星牌出售自己的产品。我认为,姜雨田说的‘他们’指的就是其中一家。
“我赞同你的看法。”田丰局长说。
“十二家生产阀门的企业,属哪个经济类型很重要。国有或集体企业的领导者,绝不会明目张胆地去要挟同行,抢夺人家的品牌,他们常挂在嘴边的话是:炒豆大家吃,砸锅我一个。觉得那样不值得。只有个别私营企业主才可能干出如此蠢事。”赵春玲深入分析到,“我觉得姜雨田受得的威胁,肯定来自生产阀门的私营企业,某个私营企业主看好了‘红星牌’,想弄到手,因此不择手段……那么,这个敢公开抢夺国有企业名牌的私营企业主,相当不简单。”
相当不简单,田丰很赞同赵春玲支队长的结论。大岗市迷雾层层,省公安厅倪厅长曾向田丰转达了省委书记的看法:“黑恶势力在操纵大岗市的经济。”姜雨田留下的这张纸条,证实了这一点,伸向红星阀门厂的显然是黑恶势力的一只黑手。田丰认为眼下没必要去捉这只黑手,因为那巨大黑身尚未现形。他说:“春玲,姜雨田一家被杀案虽未告破,他被杀害,肯定与‘红星牌’有关,你说的‘有戏’我赞同,暂时不接触这部戏,你们先休息几天,然后全部投入‘狂飙’行动。”
妻子经常夜班,他已经习惯了,儿子珂也习惯。妈妈上夜班他就和爸爸在一起,爸爸有什么急事出去,他就和警长呆在一块。
警长是一只布熊,他四岁生日大舅杜大浩送给他的。三岁的生日时大舅妈李婷还在,送给他一支仿真手枪。于是他给布熊佩戴上。挎枪的布熊有点威风凛凛,正像卡通画中的一个角色——警长。珂对布熊最羡慕和崇敬,亲切称呼它警长。
“珂,你和警长歇一会儿,”他见儿子一直与警长忙碌什么,时间是晚上八点,离珂上床睡觉的时间很近,妻子的吩咐他不能照样儿去做。她有洁癖,特别对脚,包括她自己的脚,必须睡前洗,不然,她回来不管多晚,掀被搬起他和儿子的脚闻闻,如果有味儿,或偷懒未洗,哪怕睡得多香,也得叫起来洗脚。他端来一盆水:“珂,洗脚。”
“爸,我和警长执行任务,我们在抓坏蛋。”珂仍沉浸在他假定的故事中,在同警长隐蔽守候,等待坏蛋出现。他想加入儿子的游戏,说,“我们一定能抓住它!”
珂和布熊趴在地板上,注视沙发后面,极认真极投入。他不忍心打扰孩子兴趣盎然的游戏。这是一个孩子缺少自由和想象空间的年代。从居室到幼儿园,近百米的居住空间是珂的活动范围,真正在一起玩耍的只是布熊。自己的小时候,大岗市还没有今天五分之一大,推开窗户便可听见来自郊外河水流淌声,风中湿漉着河水的鱼腥味,河里鱼多得空手可抓到。抓鱼只是孩子们活动的一个内容,不是纯粹的游戏,卡铅砣、弹玻璃球、骑马驮相、遛风齿轮……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游戏。永生难忘的还是同大浩还有一个邻居的孩子,只记住他叫大片,一起到郊外果园偷桃。那个年代,瓜果梨桃对孩子是巨大的诱惑,谁家的孩子能想吃就吃到啊!桃子成熟的味道随风飘进城里,大片说:“咱们去摘。”
“看桃的老头很凶,打人呢!”杜大浩说,他儿时胆小。一般干这种招灾惹祸的事,都是大片或王力伟窜掇,他说,“大白天的……”
“你真笨,咱们晚上动手,趁大月亮地去。”大片说出他的计划:那个皓月当空的夜晚,三个经不住桃子诱惑的孩子,朝桃园进发。他们定下规矩:只吃不拿,往饱里吃。在小河边,他们脱光衣服,身上抹满了泥,三个污泥伪装后的孩子,像三只小猴子,故意走路摇摇晃晃,如果谁见了,一定认为是三只猴子。爬过果园一丈多深的壕沟,顺利接近桃树,各选择一棵爬上去,摘桃子吃。
看桃的老头似乎听到桃树上的声音,慢慢来到树下。月光朦胧,桃叶繁茂,见不到什么。他们满身污泥与树杆一色,唬弄了老头。
三个吃饱桃子的孩子逃出果园,在河里洗净泥,他们拉勾起誓,谁也不能把偷桃子的事说出去。而且下次还这么做。结果没有了下一次,大浩不争气的胃肠暴露了。当晚回到家,他肚子疼,开始忍着,后来翻身打滚地嗷嗷叫。送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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