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愣了一下,随即便曲起手指弹了一下阮幸的脑瓜,“好啊你,晌午就知道爹惹事了是不是?竟然一直瞒着不告诉姐!”
她看起来并没有责怪阮幸的意思,只是表面生气。
唉哟一声,阮幸揉了揉头,并不是很疼只是有点猝不及防。
阮桃的态度跟阮母很不一样,阮母既惊慌又害怕,但阮桃面上却是惊讶略带些担心,平静而又有条不紊的处理着阮父身上的脏污和伤口。
纵然阮桃经历过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美好生活,但那时候阮桃年纪还小,记忆恐怕早已模糊了,这几年的辛苦和磋磨也差不多磨灭了那少许的濡慕之情,对于那些回忆阮桃只剩缅怀没有渴望。
这代表阮桃是很有可能理解她并站在她这边的,阮幸大受鼓舞,“姐,你就说嘛,爹就这样每天呆在家里不出去乱惹事,你觉得好是不好?”
“好,强行给姐上强度你还沾沾自喜是不?爹在家里行动不便我不得天天伺候他啊。”
阮桃翻了个白眼。
阮幸一呆,她倒是忘了考虑这回事,不过问题不大,等她到了七爷那边站稳脚跟,肯定能妥善解决这件事。
对了,她还得先给阮桃打个预防针,“姐,爹之前混的那个帮派头头,七爷你知道不?他今天说看中我想培养我到他那里做事。”
阮桃面色一变,“爹把你给卖了?”
“不是不是!”阮幸连忙否认,“若是卖了我今天哪能回得来?是在赌坊的时候,我猜中了几场赌局,七爷觉得我有赌术方面的天赋,他没从爹手里把我买下来而是询问了我的想法,我觉得他应该是真的想培养我的,我就答应了。”
“可是…”阮桃想再说什么,顿了一会儿欲言又止,她自然是知道混帮派的那些人基本没有几个讲理的,若是阮幸不答应恐怕也很难回来,既然那个七爷愿意在面子上让阮幸几分,大概也不会骗她。
“你一个女娃娃,跟着人混帮派,恐怕将来婚配上…难有好结果。”
阮幸自是不在乎这些的,她要修仙,不要成婚。况且就算像阮母这样嫁给一个救她于水火之中的男子,难道就有好结果了吗?女人不能把自己的一生赌在男人的良心上,也许这个时代如此,可她不能如此。
“姐,我不在乎,等我学了本事,有了前程,我不会让你在这伺候爹受苦受累的。”
“好,这事,我会抽空跟娘说的。”
阮母是一个没什么主见的人,家里的事多是听阮父的,现在阮桃能管家了也有一些话语权,即便阮母有些不乐意她也能说服阮母。
阮桃神色有些黯然,她感觉妹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了,不似以前那般天真活泼了,原本她这些年尽力保护妹妹,妹妹虽然有些惧怕父亲,但在自己面前还是有着孩童天性,可到底力不从心,不知哪里有了疏忽。
但这一切不能怪妹妹,都是因为爹的缘故,妹妹出生那一年,她也是这样突然的成长,负担了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姐妹俩没有继续再聊,因为阮母已经带着大夫回来了。
这大夫姓柳,也是阮家的老熟人了,时不时便卖给她们点跌打损伤的药油,没办法,四个人都要用,可不需求量大嘛。
柳大夫把了脉又检查了一遍伤口,才下了结论,“都是皮外伤,与性命无碍,只有两侧腿骨较为严重些,应是多次断裂,恐怕日后养好了也不能正常行走了。”
等到柳大夫缠好绷带用木板将腿骨固定,开了药方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阮桃连连应是并将柳大夫送出门去。
阮母静静坐在床边垂泪,看着人事不省的阮父眸中尽是复杂,阮桃等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提醒:“娘,刚才柳大夫的诊费还没给,明天去抓药也得拿银子…”
“瞧我把这事都给忘了…桃儿,照顾好你爹和妹妹,家里的事就辛苦你了。”阮母擦了擦眼泪,将刚刚准备好的三钱银子给了阮桃。
她是很想亲自照顾的,但是作为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她不能轻易丢掉织造布坊的工作。
看着银子从眼前经过阮幸刚起了些贪念立时就被自己压了下去,她道德观念极其薄弱,不然之前凑那十文钱的时候也不会想着到处去偷,但她从来没想过在阮桃身上偷银子,最大的目标还是渣爹和赌坊那些烂赌鬼。
“放心吧娘。”
母女几个熄了灯准备睡觉,阮父阮母睡堂屋左侧的大房间,阮桃阮幸睡棚屋边上的小房间,但今晚到底有几人能睡得着就不得而知了。
七爷没让阮幸等太久,第二天便派人来接她了。
接她的人阮幸也很眼熟,就是那天制止阮父后锤了他好几拳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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