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吹着有些诡异的晚风，一条轻巧的人影在姜府上方划过，直直落到了那个现在已有些破败的风月居上。
卫阑钰纵身一跳，身子便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地上，他左右看了看，把尘封许久的大门打开了。
吱呀——。
屋子里并未点灯，卫阑钰仅靠一双鹰眼在黑暗中视物。
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卫阑钰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轻笑一声，冲黑暗中喊了一声。
“出来吧。”
漆黑的屋子里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女儿家的幽香在这黑夜里格外清晰。
“还是没能瞒过你，还说吓唬吓唬你呢。”
姜锦棠从暗处抬脚走了出来，面上还颇有几分惋惜。
“岳丈大人不是告诉你让你别来吗？”
卫阑钰拉过锦棠，替她拂去发沾着的灰尘。面上带着笑，睨了锦棠一眼。
姜锦棠避开了卫阑钰的视线，“我自然……也想看看杨晏儿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在真的多的监视下，把信息传递出去。”
卫阑钰见锦棠面色认真，也收回了打趣她的打算。眯了眯眼，一双眼即便在黑夜中也看得清清楚楚。挂在墙上的那副画，自然也入了卫阑钰的眼。
“你若是看不见就拉着我，仔细脚下，不要摔了。”
卫阑钰握着锦棠的手，这屋子里还是尽量不要发出光亮，以免惹人怀疑。
姜锦棠从怀中拿出一枚夜明珠来，发出的光芒正好能让她看清脚下的路，却也不至于传到屋外去。
“走吧。”
二人齐齐朝墙上的那副画走去，那牧牛的眼睛在黑夜中越发诡异，锦棠不由得皱了皱眉。
“就是这双眼睛。”
锦棠看着那牧牛硕大的眼，眼前突然浮现起在周府看到的那双鲜血淋漓的眼球，身子一阵轻颤，紧紧握住了卫阑钰的手。
“莫要怕……”
卫阑钰揽过锦棠的身子，干燥的大掌罩在了她的眼前，一如在周宛青“墓前”那样。
既然这东西让锦棠害怕，那就……毁了吧。
卫阑钰半眯着眼，松开锦棠的手，修长有力的食指与中指就朝画上的牧牛眼上戳了下去。
咔哒——！
果然有古怪！
寂静的夜里响起沙沙的声音，似是有石板在慢慢移动。
卫阑钰放下罩在姜锦棠眼前的手，耳边细细听着那细微的动静。
是从……
卫阑钰偏了偏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竟是浴池。
姜锦棠与卫阑钰二人对视一眼，牧牛的眼睛是开关，那浴池里……又有什么东西？
二人抬脚朝浴池走了过去。
风月居本来是没资格修建这样豪奢的浴池，奈何杨晏儿进府后就只提了这一个要求，宋氏看在她是皇上赏赐的人的份上，也就允了她的要求。
可没想到……这浴池底下，竟别有洞天！
姜锦棠和卫阑钰站在浴池边上，原本还是有水的浴池却因杨晏儿被驱逐出府，无人使用，就没有再命人放水，所以现在这个干涸的浴池能将底下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浴池底下，竟缓缓打开了一条密道，在锦棠手中的夜明珠的照耀下，颇有几分诡异之色。
“原来这密道……竟是在这里。”
姜锦棠半眯着眼，眼中满是不明的情绪。
“这浴池……是岳母大人安排工匠修建的吧。”
既然是宋氏安排人修的，可这浴池底下的暗点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凿了出来。除了那傅千辰，还有谁会有这样的心思？
“他的手，倒也伸得这样长了呢。”姜锦棠满脸的冷意，比那夜明珠还要冷上几分。
“下去看看吧。”
卫阑钰半眯着眼，握着锦棠的手，一同往那浴池底下的密道走了下去，到底通往何处，他们……也不知道。
密道中湿气极重，锦棠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夏衣，不由得瑟缩了身子。
“怎得也不知多穿一些。”
话语刚落，一件带着卫阑钰体温的外袍就落到了锦棠身上，袍子上满是卫阑钰的味道。
姜锦棠倒是没有半分扭捏，这点寒气卫阑钰受得住，若是待会儿真的有什么无法预测的事情发生，既然她不能帮他，却也至少不能拖了后腿。
密道极长，里面一片漆黑，幸好锦棠手中还握着颗夜明珠，否则只怕是寸步难行。“该是快到了。”
卫阑钰闭眼，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耳中穿过一阵细微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