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头拿着烟杆，一口口抽着烟，看着面前的二儿子，想说的话很多，却不知道从哪说起。
赵老太太坐在炕头上，手上缝着什么，儿子进屋她没抬头也没说话。
以前她不高兴的时候，就是这样对待二儿子，冷着他，让儿子自己主动讨好，等她心情舒畅了，再搭理他。
现在二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知道她生气了，也不主动来讨好她，生气中……
赵茹怡和妹妹两人靠在东屋门口偷听，结果父亲进去了半天，没有一个人说话。
赵兰和王家的几个姐妹都在厨房转悠，应该是故意避开的。
赵老头看着没有坐下来的二儿子，开口说：“你去找村主任批宅基地了？”
二奎老实的点头说：“是！好地方都没有了。
只有后山那块地方还算平整一些，我就赶紧要了，不然连这块也没有了。
别的地没半月二十天，根本平整不出来。”
“哎！你说你急什么？又不是没地方住。
今年给兰子先盖上房子，你等明年再盖多好。
你们两家一起盖房子，人手都分散了。
到雨季再盖不起来，脱的坯让雨淋塌了，多可惜。”
“爹！我们不盖太大的房子，盖的快。”
以前没分家，他没想到要自己盖房子。
现在既然分了家，他一刻也不想让媳妇和闺女住在这里挨骂了。
“我的意思是，你们把脱的坯和兰子的一起，先把她的房子盖起来，再帮你盖。”赵老头想，这个憨憨的儿子以前多好，听话又能干活儿。
今天我直接说，不让你们盖房子，你还能驳我吗？
“再说，你就两个闺女，以后大了就嫁出去了，你们盖不盖房子都行。”
赵老头苦口婆心的跟儿子分析。
要他说，大儿子和闺女是最需要盖房子的。二儿子没必要盖。
躲在门口偷听的赵茹霞扯着姐姐的胳膊，着急的快哭了出来。
心里愤愤的想。
爷爷怎么这么偏心，他们盖房子又没用别人帮忙，都是自己出的力，干嘛还要听他的。
他怎么说，难道他们就得怎么去过日子吗？
赵茹怡给了妹妹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她接着听。
“爹！你们和兰子，大哥，还有几个孩子加在一起，能干活的有10个人。
每天干一点很快就能建起来。
我家人少现在脱的坯有一多半了，再从村里借一些。
石头开荒的时候捡了一些，明天打算开始挖地基，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盖起来。
上房梁时叫上几个人来帮忙就行。”二奎毫无心机地和父亲说着自己的规划。
赵老头一口老血卡在嗓子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这憨子，我哪里是为你担心，我是要你们两口子来帮忙。
老大家能指望谁？老大每天得看牛，苏金懒得要命，赵建鹏随他妈，赵学鹏想也别想，根本指挥不动他。
他和老伴？这老胳膊老腿每天上工已经累的快瘫了，哪还有精力去干别的。
兰子一个女人，还刚坐完小月子，他也舍不得让闺女太累。
几个孩子？这些大人都不干，盖房子能指望几个孩子去干活吗？
在门外的赵茹怡当然懂了赵老头没说出来的话，可惜她爸没懂，她也不打算帮她爸弄明白。
心里笑翻了，这个憨憨的父亲也不错，心思简单，就算是性格鲁莽点也能接受。
她给妹妹了一个眼色，秒懂！
“爸，你们说完了吗？帮我看看作业呗！”赵茹霞在门口喊。
屋里的二奎立刻回答：“好，马上过来！”
“爹！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转身走了。
留下屋里的老头看着老太太，一起生气……
老太太：我和老头生的气不一样，我是被儿子忽视而生气……
天黑后，赵茹怡跟母亲说，去河边洗自己的小背心。
今年她开始发育，刘母用边角布，给她拼了一个小背心穿在里面。
因为只有一件，只能晚上洗干净，第二天穿。
她趁着夜色小跑着去孙相喜家，他家的房子在村子的北面，离山比较近。
是当年他父母在村里安家落户，村主任给批的宅基地。
房子不大，只有两个房间，一个厨房，当时盖的也算结实。
敲了敲玻璃，孙相喜马上从门里跳了出来，好像在等着她的样子。
拉着她的手，让她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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