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死不了!”一个细弱又清晰的声音好似从什么遥远的地方飘了过来,让人不敢相信但又觉得是这么的真切。
此时地上躺着的男子意识已经模糊,大概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又置于何处了。
全凭着一丝生物的原始本能,弱问,“你是……谁?是……谁在说话……”他略略抬起了头,想睁开眼,可眼怎么也睁不开了,好像头上压着千斤重的东西,连眼皮也压死了。
继而,又似乎有一些影像的东西,略约在双眉之间游动。
好似那儿,有个什么白晃晃的人形物体,飘飘荡荡的,如光如影,若隐若现。又有声音传出来,“我是……流星宇轩,很高兴认识你,姜思涛同学。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只会保护你的,而且我只是一个影子。”
“影子?”地上的人虚弱问。
“嗯,同学,你别怕,你别怕,放松点,放松点。”白色的手影长长飘飘地罩在虚弱的人头上,宽慰地道。
虚弱的人,顿感一丝舒服和安全。
渐渐地,虚弱的人恢复了一些意识。好像知道了自己是一个还活着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正在读书的大学生,一个有名有姓有爸爸妈妈的少年郎,也知道了自己叫姜思涛。
只是现在,为什么自己只能看到影子了?
难道?
“难道我已经离开人世了?”虚弱的人震惊不已,伤心难过起来,“还没有跟我妈……告别呢?”说着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妈,妈,妈,对不起,还没有给你告别,我就不在了……妈……还有爸,爸,对不起,对不起,儿子先……走了,对不起……妈,你一定要保重啊。”
“你没有告别的人——不是你妈妈!而是别人!”白影发出了浑厚的责备声。
“别人?别人……别人是谁啊,是我……媳妇……李……小洁吗?”
“不是,不是,都不是。”白影的头摇得跟一个拨浪鼓似的。他看起来很是生气,他气得叉腰飘到了上空,它在那里停顿了很久,一直对着窗外,似乎在平复着什么纠结的心绪。
不多会,大白影好像想通了些什么,忽然又飘了下来。飘到了虚弱的人正对面,弓背温和地说:“别怕,姜思涛,我现在呢,还无法给你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一两句话是说不清楚的。总之,你现在要跟我去见一个漂亮女孩,她才是你真正的爱人。你很爱她,她……也很爱你,你们才是……一对。”白影说到这里,声音有些低沉,颤抖,痛苦。
“啥,不可能,什么漂亮女孩,很爱我,我们是一对?”地上的男子气愤地嚷嚷,他现在除了身体不能动弹,那声音可洪亮了。
他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揶揄道:“我从来不知道电视剧里要死要活的爱情是怎么样,我鄙视他们得很,搞那么复杂干嘛?不就找个人结婚生小孩吗?况且我现在的结婚对象是李小洁。要说……真有爱,每个男人必须要去爱一个女人,这个世界才圆满。那我告诉你,大白影,我叫姜思涛。姜思涛目前只爱……李小洁。所以大白影,你肯定找错人了!”地上的男子觉得自己肯定遇到了什么玩幻术的骗子了,他很生气,他想尽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讨厌的大白影,无奈身体动弹不得。
又有些担忧了,疑问又升起,“自己真的死了吗?怎么移动不了身体?”
正想开口问个究竟,嘴巴张开只“喂”了一声,又听见大白影的训斥了。
“姜思涛!姜思涛!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爱的人是白——心——童——一个长得很乖巧漂亮的女孩!”
哐当——
姜思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白心童?白心童?什么?你说白心童?”他挣扎了下,大嚷。
“是啊,白、心、童!叫白心童!怎么啊,想起来了?……不可能,你是想不起来的,你那孟婆汤不是白喝的?”大白影摇了摇头,摆摆手。
“……在我两三岁的时候,我梦中就开始叫这个名字了,还经常把我爸妈给吵醒了。后来爸爸妈妈还一直取笑我说这么早就想媳妇了,还早早给媳妇取了这么好听顺口的名字。”
“这就对了嘛,小朋友呀。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忘得一干二净了!”大白影激动地指着地上的人,“你知道你现在坐在它下面的这棵大榆树吗你为什么一到这里就会头晕目眩,头痛不止,心跳加速,呼吸困难?那……是你前世记忆的呈现,那是和她白心童有最美好记忆的一天!就在这里,就这棵大榆树下啊!
这是你们认识相处那么久以来,最愉快的一天!这一天,在你和她的心里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美好印象。
这美好的感觉藏在你们记忆的深海之中,不管你喝多少碗的孟婆汤都没有用,这是阿赖海的种子。是永远也退祛不了的。”大白影飘来飘去,走来走去地说,越说越激动。
“什么?前世……大白影,按照你的说法,白心童是我前世的恋人。你,你叫我去见一个女……女……鬼我不去,我不去。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地上的男生拼命的摇着头。他觉得这真是无稽之谈,在他的心目中,有没有前世今生这些说法,他现在不管。即使有,那又怎样。他只想活在现世。
“你……姜思涛,我怎么……”大白影生气又无奈,手急得绕头,“姜思涛,我是无法给你讲清楚的!总之,不是什么女鬼!呃,当然,也不是什么跟你们世界一样的什么大活人。当然,她也是大活人,但是你是见不到这个大活人的……”大白影结巴又支吾,很难表达清楚。
“哎呀,大白影,我求求你了,你赶快回你那边去。不管是什么状态的人,管它是固态,还是液态,还是什么游离态,电子态,量子态……哎呀,总之,你跟那位……白心童小姐说,如果我前世有对不起她的地方,求她放过我吧。
我身体不太好,我听说长辈们说,说你们那些……人过来找我们,我们身体会受不了的,真的。所以,你赶快走吧。
我还想活到八九十岁呐,我还要照顾爸爸妈妈呐,还要跟李小洁结婚生孩子呐,我还要尽一个丈夫和爸爸的责任呐。对了,还有我的事业,我还要开家科技公司啦。
总之,给你说,你是不懂的,这个世界很精彩,很酷,很好玩……”他激动地对大白影说着,又试图要站起来,当然是无用功的。
他更加烦躁了,再次急急地吼起来:“喂,白大影!白大怪!你还没有回答我,我究竟是死还是活的?我为什么全身动弹不得,是不是我的身体已经死了?喂,告诉我,回答我。”
大白影一阵难过。但这次好像完全按捺住自己的性子了,他没有直接回答这地上顽固不化的人,而是从怀里取出一块老旧的发黄了的带着绳子的小物件,在他上的人眼前晃来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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