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蔚观看见了她现在的脸，但是并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竟然还要陪她一起生病。
这让她觉得感动又安慰。
而且，反正都已经被他看见了，那就没什么遮遮掩掩了。
沈唯渐渐就愿意跟夏蔚观打视频电话了，夏蔚观来医院看她时，她也不再一直不肯露脸。
然而，从这时候开始，她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夏蔚观之前是一有空就给她发消息打电话，没什么事情也要跟她闲聊几句，但现在，他主动联系她的时候，变得越来越少了。
从他们的聊天页面上，就可以明显看出来，沈唯发给他的消息占了密密麻麻一长列，但他回复的消息，越来越稀疏，甚至是寥寥无几。
沈唯晚上主动打电话给夏蔚观，他接是接了，但态度跟以前显然截然不同，淡淡的，例行公事一样，只问了沈唯今天的情况。
沈唯像以前一样，跟他天南海北地东拉西扯，他似乎也没有什么聊天的兴致，简短地回了几句，给人一种像是在应付的感觉，然后就说自己有重要股东的电话打进来，结束了这次不过十来分钟的通话。
沈唯起初没想太多，以为就是他这两天实在是特别忙，但她有一次忍不住问了杜京，杜京说夏蔚观忙是挺忙，但工作量跟之前相比，也并没有明显增加特别多。
沈唯犹豫一下，又问杜京：“那你感觉他最近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杜京被她问得莫名其妙，仔细回忆思索了一下，犹豫着道：“我觉得没有吧……夏总除了集团的公务以外，没有别的事情了，工作上一切正常，身体无异状，我看他的情绪也没有奇怪的样子。”
夏蔚观以前无论是在人前人后，都是清冷淡漠，冷静如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也就是沈唯在的时候，才能在他身上看到明显的情绪波动，才有鲜活的人气儿。
沈唯觉得从杜京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便直接去找夏蔚观。
夏蔚观已经两天没来医院看过她了，她想着当面找他问一问，不然线上说的话，总觉得他不冷不热，一副好像没那么多时间跟她说话的样子。
沈唯给夏蔚观发了条消息：“今晚来医院吧。”
夏蔚观只回复了一个字：“好。”
看得沈唯一阵气闷，想着等会儿一定要问他一个水落石出。
晚上，夏蔚观到了九点多才来医院。
隔着病房门的玻璃，平静地道：“抱歉，开会开得太迟，来晚了。”
沈唯蹙眉望着他。
果然是要当面看才更容易看出问题。她发现，夏蔚观的神态似乎有些异样的淡漠。
看她的目光，也不太一样了。
哪怕是他们刚认识不久，还不熟悉的那会儿，他也没有用这么无波无澜的眼神看过她。
沈唯开门见山地直接问他：“你这两天到底怎么回事？”
可别跟她说他自己没感觉到他的异样。
夏蔚观的神情仍然很淡：“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他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让沈唯有点来气：“当然是对我！你不觉得你这两天对我跟以前不一样了吗？”
夏蔚观垂下目光，说：“是不一样。”
沈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没想到，他说了这四个字之后，竟然就没有下文了。
沈唯这下是真的有些恼火：“是不一样，然后呢？你就没别的话要跟我说了吗！这是为什么？你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蔚观也微微拧起了眉头，似乎对自己也有些困惑。
“我也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唯觉得自己咄咄逼人的质问，就像是一拳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没处着力。一股气憋在胸口，都找不到地方发泄出去。
“什么叫做你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你这两天是怎么了，直接跟我说啊！”
夏蔚观摇了摇头：“我没有怎么样，要是你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对或者不够的话，你可以指出来。”
“……”沈唯一时间被他噎住了。
这要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