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蓬一蓬的血雾洒花似的喷溅到内室回纹窗棂上,猩红颜色落在独孤柔眼里,吓的她拼命朝外跑。
“啊!”就在独孤柔打开殿门想要冲出去逃命时,一蓬血雾不偏不倚正喷在她脸上。
独孤柔吓的直朝后退,踉跄跌倒。
幸有墨画赶紧关上殿门,狠狠插上门闩!
外面传来尖锐刺耳的古怪声音,墨画惊恐跑到自家主子身边,与其抱成一团。
“大胆……大胆!是谁在外面装神弄鬼!还不快快退下!”墨画惊恐大叫,声音才落便又有一蓬血雾‘唰’的溅到殿门上。
“来人!快来人啊—”独孤柔吓哭了,好似无数个夜里纠缠她的梦魇变成了真的,独孤艳手举斩风剑一路厮杀到她面前,在她身上乱劈乱斩,叫她偿命,“不要……救我……快救救我!”
“娘娘别怕……”墨画紧紧抱着独孤柔,两具身子抖若筛糠。
御花园内,凤天歌见一众侍卫朝奉天殿方向跑过去,心底一紧,顿时加快脚步,却在拐角处与北冥渊撞到一起。
“天歌?”北冥渊也是听到消息,正要赶去奉天殿。
“臣女拜见太子殿下。”凤天歌眼底一瞬间迸射寒意,幸而垂眸时尽数敛去。
北冥渊想到刚刚相撞时胸口暖意,心底微微浮起一股莫名情愫,“你怎么在这儿?”
“臣女听闻白将军昨夜被皇祖母虐的不轻,怕她会有异常之举。”凤天歌恭敬开口,刻意道。
她想引导北冥渊对白玉霜住进延禧殿这件事的看法,皇祖母并非庇佑白玉霜,而是想为大齐争回颜面。
巧在之前李诚瑞也曾有过这样的猜测,北冥渊这会儿倒有些信以为真。
“太后如何虐她?”北冥渊说话时指了指路,凤天歌颌首跟在后面。
不知天意,还是巧合。
此刻他们走的路,正是当日她与十三宗宗主拼命冲杀向奉天殿的那条路。
玉石铺砌的地面没有半点殷红颜色,她却满目血流成河,空气虽冷,她却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昨个儿夜里,皇祖母与白将军对战兵法十场皆胜,这会儿皇祖母才刚睡下……”凤天歌拼尽全力压制住想要冲上去杀死北冥渊的想法,淡声回应。
他死,不足以还债。
北冥渊侧眸,“太后是该杀杀白玉霜的傲气。”
凤天歌沉默不语,她怕再多说一句便掩饰不住语气中那份恨意,平白让北冥渊猜忌。
好在北冥渊没再多问,二人一前一后赶向奉天殿。
此时的奉天殿好不热闹,百余侍卫将坐在殿前台阶上的白玉霜围在一起,而白玉霜面前,只有刀五举剑对峙。
“让你叫!让你叫!”台阶上,白玉霜正在给鸡拔毛,待把鸡脖上的毛拔干净之后,鸿鸣刀倏然闪过,一蓬血雾飞溅到了对面殿门上。
殿里一对主仆嗓子都喊哑了,听着就足够凄惨。
台阶下,百余侍卫面面相觑,皆不敢贸然动手。
一来人家是赵国使者,身份尊贵,二来人家只是在杀鸡,又不是杀人……
就在这时,北冥渊由远及近止步于台下,声音寒蛰,“白将军在干什么?”
在把第十只鸡顺利送去渡劫之后,白玉霜终于收刀,“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来的?”
北冥渊神色肃冷,自然不会回答。
“你们这是干什么?本将军只不过来看看独孤艳,顺便给她送几只鸡下去,怎么了……”白玉霜一副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何如此凝重的表情走下台阶,把刀五拉到身后,“本将军跟你们说,这里闹鬼,我送鸡下去的时候听到里面有独孤艳的惨叫声,可惨了!”
“不过她活该,谁让她当奸妃来着,太子殿下说是不是?”白玉霜走到北冥渊面前,咧开嘴。
北冥渊面如褚色,“将军不知这奉天殿里现如今住的是本太子的侧妃么?”
“不知道。”白玉霜把头摇成拨浪鼓,“里面有人啊?”
身后,凤天歌嘴角连续抽了好几下,差点儿没抽回来。
不得不说,白玉霜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忽的,殿门突然被人推开,独孤柔踩着一地鸡血疯了一样跑出来,“太子殿下救命啊—”
眼见独孤柔扑过来,白玉霜特别识相退到一侧。
北冥渊任由独孤柔在自己怀里哭成泪人,轻拍后背,“没事了。”
“误会,误会了!侧妃你也真是,既然在里面怎么不开口说话提醒一下本将军,白瞎我十只鸡……我这是要送给独孤艳的。”白玉霜长叹口气,“罢了,刀五你一会儿把那十只鸡送去御膳房,让御厨们好好炖了给侧妃补补身子,瞧瞧嚎的,嗓子都哑了。”
白玉霜正欲走时,独孤柔突然揪住她衣袖大吼,“太子殿下不能让她走,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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