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张阳一直在为了文舒说的事情而苦恼。白天工作的时候,闲暇时间会想起来,下班回家,静下心来也会想起来。
文舒现在相当于给他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他纠结,纠结自己不想去那个令自己充满着痛苦回忆的地方;纠结自己不想辜负了文舒对自己的信任。
他知道,文舒把这么大的一项任务交给自己,这包含着对自己的看重和信任。这么多年来,若不是文舒一直扶持自己的话,自己也不可能有机会走到今天。
他一直想,有机会就报答文舒。所以,现在对于他来说, 他觉得只要能够为文舒尽心尽力,就算是报答了。可后来他才发现,文舒对自己的恩情,自己是永远都没办法报答的。
张晓光回来的时候,张阳正坐在沙发上犯愁,灯也没开,房间里乌漆嘛黑的。
张晓光开了灯,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便走过去关切的询问道:“爸,怎么不开灯?”
放下书包,然后便在张阳的身边坐了下来。
张阳坐正了身子,望着张晓光,眼神中充满着慈爱,嘴角上微微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来,对着他道:“谁送你回来的?”
“我妈。”张晓光说。
“怎么没让她上来坐一会?”张阳问。
“我妈说时间不早了,就早回去了。”张晓光回应道。
张阳其实心里清楚,文卓现在不过是在避嫌罢了,毕竟现在她和小景的夫妻感情都挺好的,若是自己和张阳单独接触的太过密集的话,恐怕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他在心底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多少为自己觉得有些悲哀。其实,每一次他都盼着文卓来送张晓光的时候,能够上来坐坐,哪怕只是一会的时间。
起码,这样可以让他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其实是没有那么生疏的。明明身边就守着自己深爱的人,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爸爸,你怎么了?”张晓光瞧着张阳有些失神的样子,便对着他关切道:“我看你好像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张阳回过神来,望着张晓光微微笑了笑,道:“爸爸没有不高兴,只是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很苦恼吗?”张晓光又问。
张阳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张晓光询问道:“晓光,我问你啊,如果说我要带你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你愿意陪我去吗?”
张晓光一时间有些愣怔,望着张阳问:“是老家吗?您不是说,再过段时间,就把奶奶接过来了吗?”
张阳又摇头,看着孩子微笑道:“不是,是一个……特别特别远的地方,远到你有可能一年、两年……甚至更长时间没办法见到你的妈妈。”
张晓光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张阳。
孩子那一脸忧郁的申请,让张阳觉得有些心疼。他才多大啊,自己便有了这样的想法。如果自己决定了要去美国,那自己去就是了,为什么要拉上孩子作陪呢?他有他自己的人生,有他习惯的生活。他这个做父亲的,着实不应该打扰孩子的生活。
张阳刚想要说什么,便见张晓光重重的点了点头,对着张阳道:“我去!只要能陪着爸爸,去哪里我都去。”
张晓光的回答,让张阳的内心感动不已,颇受震撼!他从来不曾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如此的心疼自己,虽然他并没有长时间陪伴在孩子的身边,甚至也没有见证他的成长。但是,他却能够做到对自己的不离不弃。
张阳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他温和的道:“有你这句话,爸爸心里就已经很高兴了。”
说罢,他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张晓光道:“走,时间不早了,咱们睡觉去!”
张晓光望着张阳,眼神中多少有些不解。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突然说离开的话,难道他在这边待的不舒心吗?
张晓光也不是小孩子了,他自然也知道在自己的父亲身上,到底承受了一些什么。张晓光是个善良的孩子,他心疼自己的父亲,觉得父亲已经遭遇了太多太多。
现在,他的身边没有至亲的人陪伴,而张晓光做为他的儿子,能够陪伴在他的身边,起码能够让他感觉不是那么的孤单,那么的无助。
虽然,他的力量并不大,可是,他心里明白,自己对于父亲来说已经是一个最大的安慰了。
张晓光被张阳送到自己的房间门口,他转头看了一眼父亲,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忧郁。张晓光心里清楚,父亲的心里肯定是又有什么难言之隐了。
他想说些什么话来安慰自己的父亲,可是,他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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