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雨的话突然一连串地刺入耳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信息，打得颜梵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颜梵愣神的那么片刻时间里，姜思雨的唇就凑了过来，擦过他的唇，带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颜梵微微一颤，急忙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下颚，脑海之中还翻滚着她刚刚说的那番话，心口就像被钝刀拉扯过一般，痛得厉害。
想到她可能经历过那样的事情，颜梵心中就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些什么，很想知道那些欺负她的禽 兽到底是谁。
光是想想，颜梵就觉得自己恨不得亲手撕了那群人。
“姜思雨，你可以嫌我老，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脏，别这么想自己，听到了吗？”颜梵俯身看向了姜思雨，语气格外地认真，带着浓浓的心疼。
其实一开始听到姜思雨说他老的时候，颜梵心底是闪过几分异样的感觉的，多少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可是听到后来，听到她那自暴自弃的语气，他却好像瞬间就明白了她所有的伪装。
她的那些不在意，她的那些放纵，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伪装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颜梵自然不会再去跟她计较那些话语。
他很清楚像她这样的人，用另一副模样来伪装自己，但是其实内心脆弱而又敏感。
用那些话语刺痛别人的同时，尖锐的另一端也深深扎进了她的血肉之中。
她用这种方式将自己武装，将自己身边的人推远，其实就是因为害怕，害怕别人知道她的那些过往，害怕别人嫌她脏。
那些话她说出口的时候有多不在意，内心其实就有多在意。
听着颜梵认真出口的那句话，姜思雨眼神狠狠晃了一下，眼眶跟着发酸，眼泪差点涌了出来。
但是这样的真情流露也不过就是一瞬间而已，姜思雨很快就笑着再次勾住了颜梵的脖子，带着几分调笑伸手摸着他的喉结，“大叔，你还真是纯的可爱。”
“我这么一说，你就信了，是不是现在还挺心疼我的？”
“真是纯情好骗，我都不敢相信你这把年纪了，还能这么好骗。”
姜思雨说着，手上的动作越发过分了几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好像就是真的很不想看到别人眼中那股同情的神色。
她不想别人是因为同情她而对她好，她也很清楚，同情这种东西不过就是一瞬间的，初时的可怜消失之后，就只会剩下厌恶。
以后每一天，每一次，只要有接触的时候，也许都会想起她的那些不堪。
在这种经年累月的折磨之下，一点一点把同情转变成厌恶，然后在离开的时候，再在她心口狠狠扎上一刀，告诉她，她有多脏。
这样的场景，这些年不止一次地在姜思雨的脑海之中泛起波澜。
真的掏心挖肺地爱过，她对着那个人敞开了心扉，露出了最真最脆弱的部分，迎来的却是狠狠的一刀，直抵心脏，差点要了她的命。
谁都不知道姜思雨在那件事情之后到底有多绝望。
她吃过药，割过腕，在第二次被救回来之后，姜妈妈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哭着求她，哭着一遍遍地告诉她，她还有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哪怕她这一辈子都不嫁，他们也爱她，这个家，永远都包容她，呵护她。
这是姜妈妈的这番话，才让姜思雨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因为她还有退路，她可以一辈子不嫁人。
只要一辈子不嫁人，她就可以一辈子都不用跟对方坦白这些事情，那些阴暗的过往就可以一辈子被深深压在心底深处，不见日光。
而她也可以一辈子不用再遭受那样致命的打击和羞辱。
可是刚刚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就对着颜梵说了出来。
其实在出口的那一瞬间，她就后悔了。
可是没办法吧说出口的话咽回去，她此刻就只能这样故意用刺激颜梵的样子找补。
其实她此刻的样子真的演得很像很真。
一个谎撒了多年之后，慢慢的，好像就连自己都信了。
颜梵目光很沉很冷，紧紧地盯着姜思雨，好似想要从她身上找出一点她在撒谎的证据来。
说真的，如果不是刚刚亲眼看到她深陷梦魇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的话，颜梵觉得自己此刻说不定就真的信了，信了她真的就是这样一个喜欢玩弄别人的女人。
可是现在，她越是这么伪装，颜梵却越是心疼。
忽略了那些扎人的话语，颜梵俯身认真看向了她，语调认真，“是，我心疼。”
姜思雨表情僵了一下。
原本还以为颜梵会气恼，会像之前一样说个几句讽刺的话，然后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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