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把装有银钱的荷包,一一交到学子们手中。
轮到崔理时,她端正身姿,恭敬地双手递上。
族长的脸涨得通红,颜面尽失。
恼怒地看着眼前的族人,恨不得一掌拍散他们脸上灿烂明媚的笑容。
无力地腹诽,王妃是个生意人,怎么连这么简单的账也不会算?
一人五十两,今年王妃捐款的总额,大大超过了一千两。
还四季各两套服饰?
得多少银钱?
由族里统一安排不香吗?
只消王妃说一声,别说四季各两套,十套他也铁定安排上呀!!!
既省银子还有面子!皆大欢喜!!!
王妃非要闹这么一出。
害得他,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一个个荷包发到学子手中,就是在剜他的心啊!
他双目充血,心痛得不断倒抽凉气!
那是他的银子,他的!!!
他想问王妃为什么,却又不甘自取其辱,痛苦万分地呆立着,眼里满是不甘与愤懑。
济远先生悠闲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邪肆一笑,不嫌事多地问宋谨央。
“王妃,您这一一分发,费时费力,交给专人打理,不是更为便宜?”
说完,还含讽带讥地瞥了眼族长。
后者挺直了腰杆,一副舍他其谁的模样!
宋谨央连头都没有转,端起茶碗,掀起盖子,轻轻地吹了吹浮沫。
“先生说笑了!之前的确拜托专人打理,却也因此害了一个大好儿郎,明明是族中人,却被剥夺了入学权,白白蹉跎了岁月,浪费了大好时光。”
族长身子僵住,脸色刷的白了,冷汗从发根处渗了出来。
完了!
因为崔理的事,王妃迁怒于他!
自己上当了!!!
王妃哪里是要积攒名声,分明是想给他难堪,为崔理报仇!
“原来如此!王妃眼力不够,大事上均所托非人。”
宋谨央刚抿了口茶,听到济远戏谑的话,险些呛住,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赶紧用帕子捂住嘴。
素香急得赶紧抚背,素馨怒目而视,一副你再不会说话,我就上来揍你的模样。
济远哈哈一笑,果然闭上了嘴。
很快,银两全部发到学子们手中。
族长咬了咬牙,上前提醒王妃,还差五百两修缮灶房的银子。
一千两没了就没了,好歹还有五百两,那也不是小数目。
可他还没有开口,门外便传来了粗犷的笑声。
“王妃,俺来了!俺崔十八干别的不成,盖屋子是一把好手!您放放心心地把活计交给俺和手下的弟兄们,都用不了五百两!”
宋谨央笑着接他的话。
“那敢情好!自家人不说两家话,给孩子们盖屋子,结实耐用是第一位。”
族长一见崔十八,险些喷血!
谁不知道,十里八乡的,崔十八脖子最硬,时常同他作对,非说他侵占了族人的利益,要他合理分配捐银。
这么多年,这人不知怒骂了他多少回,回回气得他吐血。
他大急,口不择言地反对。
“王妃,此人心怀叵测,是崔氏一族的败类,您怎么能信他的话?”
崔十八一听不乐意了,张嘴就回怼。
“谁是败类?族长,这么些年,你自个儿捞了盆满钵满,占了学子们多少份额,你当我不知道?你有种,把账本拿出来!!!你每年用在学子身上的银两,若每人超过十两,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夜壶。”
“你,你,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妃,他就是个无赖,是个惹祸精!!!您绝不能把盖房子的事交给他。”
宋谨央淡然地扫了他一眼,冷笑着没有答话。
刘嬷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应声道。
“族长,你有所不知!宋……崔理的小院,就是崔十八帮忙盖的。”
“没错!老子就是看不惯你,捧高踩低的模样!崔理是穷,但他骨头硬,老子就全心全意给他盖房子,保他用一百年!我可不是你,崔七爷放个屁,都是香的!!!”
糙话说得族长险些气晕过去!
手指着崔十八,抖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崔十八,你敢抢老子的活计?!”
蓦地,边上跳出一人,二话不说,拔出拳头,就往崔十八脸上招呼。
别看崔十八长得人高马大,因为长年劳作的关系,身姿格外灵活。
他一转头,对方打空了,整个人往前扑。
崔十八看准机会,往边上一躲,那人“嗵”的一声,一头栽倒在地,来了个狗啃屎,面上沾满灰尘,连发髻都歪了。
族长一惊,认出是自己的弟弟,立刻怒其不争地怒斥他。
“崔河,你来凑什么热闹?王妃在这里,不许撒野!”
族长一边说话,一边眨着眼睛,暗示他赶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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