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砰地一头,撞在他胸膛上。

    “唔!”

    这一拜,是毫无防备的。

    秦惜的头,被撞得好痛。

    独孤吾道:……

    秦惜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强忍着,捂着额头,“对不起,对不起先生。”

    原本想与他恭恭敬敬地好好说话,至少别让他觉得,一别六年,历尽劫难,自己却仍然是个莽撞任性不懂事的。

    结果没想到,昨天一见,先是趴在地上哭。

    今日再见,又一头将人家给撞了。

    独孤吾道:……

    习武之人,目力要好过常人许多。

    他还以为站在她近前,她多少能看到一点儿影儿。

    他不敢乱动了,只好摸索到秦惜的额头,温声问道:

    “要不要紧?”

    秦惜从来没听过先生与人说话这样……温柔。

    她还以为他会让她滚。

    可是,温柔这种词,在这种地方,即便在心里过一过,都是对先生的冒犯。

    于是,只好小心往后退了半步:

    “弟子无碍。只是眼睛还不适应。”

    “坐吧,有什么事,可直接道来。”

    他拎了一点儿她的衣袖,帮她寻到椅子,等她坐好。

    之后,在她对面坐下:“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无论她要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秦惜便也不再客套,直接切入正题:

    “先生,恕弟子无能,六年来如废人一般,空怀家国,却一无所为。但如今,我已经想通了。”

    “虽然晟朝国运如日中天,兵马威震八荒,四海无不臣服。而北雍本就弱小,复辟再兴之举,如蝼蚁与天相争,几不可能。但是,与其苟且偷生,任人鱼肉,不如拼了此身此命,搏他一搏,来日九泉之下,也有颜面再见父皇。”

    她这样说着,他便静静听着。

    秦惜接着道:“恕弟子大胆猜想,先生冒险隐身于浩京城中,必是在筹谋大事。如先生不弃,弟子愿凭先生安排,效犬马之劳,死而后已!”

    独孤吾道听着,心里惆怅。

    央央你好好地活着就很好了,效什么犬马之劳?

    你从小养尊处优,可知狗和马都是怎么劳碌的么?

    “公主言重。”他沉吟了一下。

    既不能给她刚振奋起来的精神浇了冷水,又不能让她真的搅和到这些危险的事情中来。

    “你是北雍唯一仅存的血脉,你活着,便是北雍最大的……”

    “希望”两个字还没出口,这时,就听隔壁有女人,咿咿呀呀地,有节律地哼了几声。

    独孤吾道:……

    他咬着牙根子,假装没听见。

    秦惜也一阵尴尬,在黑暗中,咬着唇,假装听不懂。

    幸好,隔壁只哼了几声,便没动静了。

    独孤吾道将他刚才的话,重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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