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我自己更衣便好，你去小厨房看看今天吃什么？顺便告诉他们，我想吃龙须酥，若是来不及做，你便去酥香斋给我买来。”秦惜吓得腔都差点变了。
“好嘞，姑娘。”
萱草听话地出去了。
秦惜一转身，李孤芳已经欺在她身后，紧紧贴着她站着，将她紧紧抱住。
“阿惜！我带你走！”
又带她走？
已经带了几次了？
每次都撂下她自己跑了。
“你怎么在这儿？你这是怎么了？”
秦惜随便看了他一眼。
虽然衣裳是干净的，但头发上明显还有泥，似是在地上滚了一宿的模样，此刻干了，都结板了。
她帮他摘下藏在头发里的一根细草。
“说来话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李孤芳拉着她便要走。
“哎！”秦惜还只穿着小衣呢，“我不走。”
她推开他，自顾自穿衣，“你昨晚丢我一个人在山洞里，我以为你不管我了。”
“我……！”李孤芳提起这个就气得想哭，“你还说这个？你昨晚与那乔泯之卿卿我我时，可有想过我在哪里受苦受难？”
秦惜直白道：“想过。”
“想……”李孤芳都不知道该再谴责她什么好了。
想想就完了？想有什么用？
可他看着秦惜那副淡淡的模样，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人家想也想过了，难道还指望人家一个弱女子来救？
那他男人的尊严往哪儿放？
“阿惜，你听我说，乔泯之不是好人，你在他这儿，无异于另一个囚笼。快跟我走。”
他昨晚被乔泯之制住穴道经脉，无法动弹，看他手段，与当年的独孤吾道如出一辙。
他几乎可以肯定，乔泯之即便不是失踪多年的独孤吾道，也与他关系非同寻常。
但是，他不能说。
阿惜嘴上虽然时时讨厌先生，但是她经常不听父皇的话，却异常听先生的话。
她不怕她父皇半点，却万分敬畏那个整天罚她骂她的先生。
如果告诉她，乔泯之很有可能就是独孤吾道，恐怕她非但不会走，反而还得立刻去给人家跪下，磕上三个响头。
秦惜磨蹭着系裙带，不走：
“我还能去哪儿？新孤山盟也未必容得下我。北雍亡时，无人来救，我沦为亡国之奴，也无人来救。如今再去投奔，你觉得他们会看我一眼？”
她低头，对镜摆弄好她的裙带：
“他们不把我送回来，献给楚藏弓，我就谢谢他们。”
李孤芳抓住她的手臂，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阿惜，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的孤山盟首座，是我叔父，而他指定的继承人，就是我。我不会允许他们亏待你的。”
“李元正？”秦惜脑瓜儿一偏，忽然在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当年五国撤军，北雍只剩下李元正带了两万精锐迎敌。
李孤芳去搬兵救驾，迟迟不归，最后落得九死一生。
如今，北雍亡了，北雍的遗将李元正，反倒成了孤山盟新的首座？
那有没有可能……，当年那场背叛，真正的主使，就是……
她眨巴眨巴眼，替李孤芳理了一下衣领。
“阿四，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楚藏弓和乔泯之都将我看得极严，你昨天也是见到了的。我若是就这么跑了，不但会连累你，很有可能还再被抓回来，吃上许多苦。不如……，我们从长计议。反正你我早已结为夫妻，天长地久，不急于一时。”
李孤芳在家排行老四，上头还有三个姐姐，所以，他们俩亲近时，她就喊他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