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卿在边上看着顾洵。
这段时间的相处，姜凤卿印象中的顾洵一直都是淡然自若的，偶尔被她逗得狠了会有一丝别扭，也只会让她觉得有趣。
但眼前这样的顾洵，他是嗜血狠戾的，就连那原本妖冶的双眸都是一片血红。
难怪世人说起顾洵、谈起东厂时会闻之色变。
但这样的顾洵，姜凤卿却半点不怕。
甚至更爱了。
只有九安在一旁看得暗暗心惊肉跳，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家督主这样的一面了。
确定白家老祖宗死透之后，顾洵理智总算回笼。
感觉到姜凤卿的目光此时就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九安默默地将手帕递了过去。
顾洵接过，面无表情的擦净手中的血迹，随后将手帕一丢，吩咐道：“带人把这里处理干净。”
“是。”九安点头应下。
顾洵转身朝着姜凤卿走过去，他瞥了姜凤卿一眼，目光很快转向了别处，“走吧。”
说完面无表情、头也不回地朝前面走。
但姜凤卿还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顾洵抿唇，她果然也怕了，也是，这世间谁会喜欢一个疯狂的杀人机器？
就连她也不例外。
罢了，左右她是公主，九安会带她出来的……
这个想法一出来，顾洵加快了脚步，偏偏这时身后传来比平时娇软了不少的声音，“阿洵，我腿软……”
顾洵的步子一僵。
他突然想起姜凤卿中了软骨散，此刻效力还没散去。
他快速折了回去，来到姜凤卿跟前，“你……”
他刚要说什么，姜凤卿就像是全身没了骨头一样朝着他的怀里倒了过来，顾洵下意识抬手接住。
姜凤卿能感受到顾洵浑身的僵硬，嘴角得逞地勾了勾。
可惜她此刻真的太累了，全身发软，光是站着就费了极大的力气。
她其实能感觉到顾洵刚才有些生气了，尽管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但他现在好像又……不生气了？
她伸手摸了摸顾洵的脸，娇娇柔柔地说：“阿洵，你带我离开这肮脏的地方好不好？”
顾洵抿唇，许久才听见他轻轻“嗯”了一声。
随后弯腰将姜凤卿抱了起来。
姜凤卿挪了挪屁股，自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怎么舒服怎么来。
顾洵就这样抱着姜凤卿，一路离开了白家。
姜凤卿脸贴在他胸前，能感觉到他浑身的紧绷，嘴角一扬，“阿洵，你心跳的好快啊。”
顾洵：“……”
他没有回答姜凤卿这个问题，但是似乎终于鼓起勇气，垂眸看着她，轻声问了出来：“公主不怕吗？”
姜凤卿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本宫为何要怕？那白家老祖宗敢那样对本宫，本宫都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阿洵不过是做了本宫想做的事情而已。”
“可他们都说本座……”顾洵开口，语气中第一次有了犹豫。
“世人皆愚昧，总是容易被表象所迷惑，阿洵莫非觉得本宫也如那些人一样庸俗？”姜凤卿盯着顾洵，眼神中多了一丝认真。
世人若是不愚昧，前世的她便不会被推上祭祀台。
而他们对顾洵多半也是如此。
在姜凤卿看来，顾洵绝对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至少他从未屠戮过百姓，死于他手的没有哪个是无辜的，最多也不过是杀人的手段残忍了一些。
但是这有什么，难道还要和那些该死的人讲仁慈吗？
顾洵避开了她的目光，没有说话。
但姜凤卿却感觉得到，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阿洵，莫非你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本宫的态度对你而言便如此重要吗？”姜凤卿的眸中多了笑意，直勾勾的看着顾洵。
顾洵退无可退，眼神冷不丁的就和姜凤卿碰上了，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没有。”
姜凤卿轻笑，听着怀中女子的笑声，顾洵脸上多了一丝窘迫。
“你现在不承认没有关系，本宫有朝一日会让你承认的。”轻笑过后，姜凤卿语气笃定地说道。
顾洵没有回答姜凤卿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公主就那么信得过本座？”
这一次顾洵没有避开姜凤卿的眼神，姜凤卿愣了一下之后，也很快反应过来顾洵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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