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衍从小就听说这个表哥聪慧,过目不忘,一直是父母口中称赞的对象。
从前他还有些不服气,如今真遇上事,才知道自己果然太蠢了。
“说的跟亲眼看到似的,你们怎么做到的?”
萧寂没理他,问罗月梅:“我们说的对吗?”
罗月梅神情慌张,把脑袋埋进张氏怀中。
张氏紧紧抱着她,大声反驳:“你们胡说!我们没做过这样的事,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说不定是这孤魂野鬼找他们索命来了!”
沈兰走到她们面前,“我还有证据。”
张氏抱着女儿连连后退,惊恐万分。
这个小姑娘太邪门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人的手如果沾过砒霜,会留下痕迹,只要抹上我特质的药水,就会呈现出蓝色,你们敢伸出手来验一验吗?”
这破庙四周无水,料想她们从昨夜到现在都没有洗过手。
沈兰取出一个瓷瓶,一步一步朝她们靠近。
张氏母女退无可退,惊慌失措。
罗月梅挣脱开母亲的怀抱,用力朝沈兰撞过去,将她手里的瓷瓶撞掉在地上。
瓷瓶破碎,无色的液体打了一地。
她发出尖锐的笑声,“哈哈哈……你这个坏女人,看你还能拿出什么证据!”
沈兰同情地看着她,“看看你的手吧。”
“什么?”罗月梅伸出双手,掌心向上,然后看到右手掌心变成了蓝色。
“怎么会?怎么可能?我……我没碰那药水!”
萧寂这时候说:“我记得你昨夜用左手吃饼,一直没动过右手,当时我以为你是左撇子。”
张氏看到这一幕,心跳加速,绝望地闭上眼睛。
她原先不知道女儿给那群镖师下毒,可今日发生的一切让她不得不信,女儿确实是凶手。
她举起手高声说:“是我做的,毒是我下的,与小女无关!”
她上前把女儿拖到身后,抬头挺胸地说:“大人,抓我吧,都是我做的,她小小年纪懂什么?她哪里认识砒霜?”
罗月梅望着自己的手痴痴地笑起来。
“坏人!坏人都该死!”
付清衍不忍心看,扶着观书的手走出破庙。
随风将破庙内的证物收拾带上,随影则去搬尸体。
他们只有一辆马车,即使是沈兰这样的仵作,也不想和尸体同乘一辆马车。
最后只好让付清衍骑随风的马,观书驾车,沈兰坐在他旁边。
至于张氏母女,由随风押解上路。
张氏苦苦哀求:“大人,我认罪,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请大人放过小女!”
随风叹了口气,“律法不容顶罪,也不会冤枉一个无罪之人。”
“不,人是我杀的,小女才十岁啊,她怎么会杀人?”
罗月梅大喊:“你们这些狗官,放着坏人不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姑娘说话要凭良心,你们一没去官府报案,二没提供证据,光凭两张嘴,官府怎么断案?而且这并不是你们杀人的理由。”
萧寂骑马走在沈兰身边,低声问:“刚才那蓝色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从没听说过砒霜遇药水会变蓝?
沈兰淡淡地回答:“一点小戏法而已,糊弄小姑娘的。”
萧寂失笑,沈兰自己就是个小姑娘,却总是一副沉稳模样,鬼精鬼精的。
“那瓷瓶里装的是腐蚀水,造价不菲,瓶子也挺贵的,萧大人可否报销?”
沈兰朝他伸手。
那瓶子里其实就是盐水,她还有一瓶酸醋的水,都是用来检验毒药成分的。
萧寂荷包空空,尴尬地回答:“应该的,等回到衙门补给你。”
沈兰收回手,又提醒他一句:“纯砒霜是无法用银针试毒的,银针试毒有很大的局限性,许多毒都测不出来。”
“那刚才银针变黑也是戏法?”
“那倒不是,她们用的砒霜不纯,才有这样的反应。”
萧寂只需稍加思索就能明白,拱手道:“受教了。”
行至半路,迎面一匹快马奔驰而来。
“萧大人……”那人挥舞着马鞭,大声说:“大人,府城出了大案,知府大人请您务必早些回去!”
“吁……”萧寂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他面色凝重,问:“出了何事?”
那衙役跑了半天马,气喘吁吁:“出了大案,城南富商吴老爷家被灭门,全府上下四十几口人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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