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茁的五脏六腑都差点被颠出来,强忍住一阵阵眩晕,想让他少造些孽,想必也是对牛弹琴。
回了家,依旧脚步不稳,十分想弄巫蛊之术,做个小人娃娃,写上徐毅然的名字,在上面扎上两针。
蓦地想到那个异族少年,想必他会弄这些邪祟之物。
知道收不到徐毅然的问候,压根也没期待过。兴许他是个细心之人,只是他的温柔与耐心,给的不是自己,那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在她眼里,有利于她的,才是优点。就像男友身价过亿,对她一毛不拔,算什么优点呢?不如中产,但愿意为她倾尽所有。
鹿茁没等到他‘是否到家’的关切,忍住将他删除的冲动,给他发过去一条:[下次手痒去开直升机,左右你有飞机驾照,还能少折腾两趟你那私人飞机机长。]
徐毅然秒回:[你倒是能跟劳苦大众共情,就是仇富。]
[我不仇富,更不会背叛自己的阶级,只是仇你罢了。别乱给我安罪名。至于那机长,最少算个中产,倒还不至于是底层。]鹿茁回复完,漫无目的地点开赵星源的头像,回过神来,才想按下退出。
他的确很乖,说不打扰她,便真的杳无音信。不仅没有狂轰滥炸似的给她发消息,也没把她当成打卡机,每天准时准点说早安和晚安。
下一刻就被打脸,赵星源发过来一条消息:[姐姐,你的名字是茁壮的茁,为什么网名是笨拙的拙?]
鹿茁不知道自己点开他的聊天框,对方是否会看见自己这边‘正在输入’的字样。如果是,他才乍着胆子给她发消息。那他岂不是经常点开她的头像,把手机放在跟她的聊天框上,就这么呆愣愣地看上很久。
鹿茁心底久违的、冰封的弦被拨动,她听见一潭死水,有了回音。
随手回复了一句:[嗯,我妈当初想让我跟她姓,但我爸不同意。我妈没拿到冠姓权,就争取了起名字的权利。她说起个赖名好养活,让我叫拙拙。我爸觉得灼灼和卓卓更好听,我妈觉得灼灼其华太俗,卓尔不群烂大街,选个折中的法子,没用笨拙,用了茁壮。]
赵星源看她发过来的一行字,在古寨的深秋,才举行过一场祭祀,是他第一次在寨中崭露头角,便大获全胜。
结束后,原本像往常一样,翻开她的朋友圈看了很久,又将她的相片设置成了锁屏、壁纸和微信聊天背景图。
直到看见系统提示‘对方正在输入’,还以为自己做了太久关于她的梦,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知道这是现实,不是梦境,才给她发了条消息。
[姐姐打这么多字好累吧,我担心你手疼,毕竟你每天工作还有很多事要忙。不如发语音条吧。]
他那点小心思呼之欲出,只因太久没听见她的声音了,甚是想念。又不敢贸然弹她语音,恐打扰到她。
鹿茁不拘小节,跟他没那么多小心思,只是发过来一条:“赵同学,你会扎小人吗?我想诅咒一个人。”
“姐姐……你叫我小源就行。”赵星源将鹿茁发给自己的语音条,翻来覆去听了好几遍,努力克制住傻笑,但勾起来的嘴角,却比ak还难压。
担心自己声音不好听,才叫了一声姐姐,又改成了打字:[这种事怎么说呢?建国以后不允许成精,但的确有很多事,是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不过也有可能,宇宙无穷,而我们的科学发展,还有很多进步空间。我知道科学的尽头是玄学,但我平时做的事,都是给族人祈福,不是诅咒。祈求族人五谷丰登、无病无灾。姐姐若是有憎恶之人,我倒是也愿意为你试试。效果保证不了,但我会尽最大努力,我相信心诚则灵。我想问一句……姐姐是想害谁?当然,姐姐不方便说,也可以不说。只是不说的话,没有目标,怕诅咒错了对象,伤及无辜。也不能精准地让姐姐讨厌的人,付出代价。]
赵星源一闪而过,姐姐会不会是因为讨厌自己,故而想让他自戕。但他觉着,只要姐姐高兴,让他自裁,他也在所不惜。
压下自己冒出来的内耗念头,静静等着姐姐回音,没有半分不耐烦。也没因为等得焦急,而将手机屏幕切出去,去做别的。
像一个虔诚的朝圣者,等着空谷回音。
“听你一本正经跟我讨论,怎么害人,感觉怪怪的。我这算不算是把神明拉下神坛,害你堕仙。”鹿茁只是一闪而过这个扎小人的念头,就放弃了。
既不想把赵星源牵扯进来,也并不盼着徐毅然破产短寿。
“没谁,只是一个故人而已。不用了,我不想坏了你的修行。而且我也不信这些,我相信人定胜天。我还没到山穷水尽,只能倚靠神明的地步。我自己就能对付得了他,不麻烦各位仙班。”
[姐姐,你说的我好像活佛一样。我只是肉体凡胎。]赵星源不知道是谁欺负了她,已是同样感觉到愤怒了。
他知道她跟强大,不管是在外事业,还是精神内核。但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是人就有弱点,在他眼底,依旧是个需要保护的小姑娘。
[能为你做点事,是我的荣幸。帮不到你,我很遗憾。不如姐姐跟我说说,是希望他妻离子散,还是所爱皆失。]
鹿茁想了想,她既不希望他缺胳膊断腿儿,也不愿意看着他虎落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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