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向那人儿招了招手,大声回应道:“不急不急……等一会儿再说……要不,你先把货扛到药铺门口等着我。”
“您得先说好价钱哇!”药材商大声说道,“要是价钱不合适我吭吭哧哧扛到那儿不是白费劲儿?!”
“那你就在这儿先等着,我很快办完事儿就来看你的货说价钱。”
“那我就在这儿等着您,您可别把这事忘了哇?”
“不会不会!你就耐心等着吧。”
这时一群群赶会的人大声喧哗着,在他们身边来来往往、挤挤拥拥,吓得两只小羊儿“咩咩咩”叫了起来,向人少的地方蹦蹦跳跳蹿了过去。
“来,把老羊的绳子给我。”“活菩萨”一脸难受地看着荷花儿说道,“你快去把两只小羊儿招呼回来,别让跑丢了。”
“活菩萨”稳稳地牵着老母羊,荷花儿赶紧把小羊儿撵了回来,向小羊大声呵斥了几声,两只小羊儿这才乖乖地站在她的腿边不动了。
“荷花儿哇……”“活菩萨”盯着荷花儿问道,“你到底是啥事儿急着用钱?”
荷花儿满脸汗水欲言又止,迟疑了片刻说道:“您老人家还是赶快忙您的药材去吧。”
“药材无论啥时候都有卖的,大叔又不急着配药。”老郎中嘘了一口气儿,“要是你这些羊儿卖不掉变不成现钱,你荷花儿还有啥办法儿?”
荷花儿又默默地低下头,又是摸弄着她的长辫稍儿一句话也不想说。
“活菩萨”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大叔不问你啥事儿急着用钱啦!不管啥事儿反正是你急着用钱……不过按理说……你卖你娘家的羊儿不太合适呀!即便是你娘家人儿不说啥,可外人儿看着也笑话你……这样吧,你说你急用需要多少钱?”
荷花儿涨红着脸抬头望了一眼“活菩萨”,又低下头摸弄着辫稍儿一句话也不说。
“你这是咋啦?咋不说话呀?!”“活菩萨”急得抖索着羊绳跺着脚,“你总得说个囫囵话呀!”
“大叔您还是忙您的事儿去吧……”荷花儿勉强地微笑道,“您别替俺操心,有一位外村儿的老大爷说是想买俺的羊,但得等他粜完粮食得了钱才来买羊。”
老郎中哈哈笑道:“要是他到了天黑还粜不了粮食,你打算等到月亮出来呀?!”
荷花儿无奈地说道:“估计不会等到天黑吧……也难说呀!还是等等吧,他不买总会有人儿买的。”
“你就是犟着非得卖羊!”“活菩萨”老郎中大声中吼叫道,“这三只羊大叔买啦!”
荷花儿不解道:“您开药铺买羊干啥?”
“活菩萨”老郎中一只手拽着羊绳,一只手在衣兜里摸着,笑着说道:“大叔买羊是为了好玩儿呀!”
“给!拿着!”“活菩萨”从兜里掏出三块儿银圆向荷花儿递去,“要是不够用,大叔兜里还有。”
荷花儿笑着噘嘴道:“俺不要您的银圆!您不是真心买俺的羊儿。”
“拿着!敢不拿!”“活菩萨”发火道,“啥真心不真心的……”老郎中硬把银圆塞在荷花儿的手里,接着说道:“一会儿你把这些羊儿还原封儿不动牵回你娘家去。”
荷花儿眼里含着泪水说道:“俺知道您大叔是真心实意帮俺……帮俺一个银圆就够了,俺留下一个银圆就是了。”说着随即把两块儿银圆向“活菩萨”递去。
“咋着……怕银子多了咬手是吧?!”老郎中呵呵笑着,“一块儿银圆真的够急用啦?”
“够啦够啦!足够啦!”荷花儿留下一块儿银圆,恭恭敬敬把那两块儿银圆装到“活菩萨”的兜里。
“活菩萨”老郎中催促荷花儿道:“天都中午了,你赶快牵羊回娘家去吧。”
“熟地黄……顶好的熟地黄啊……”那个药材商贩又踮着脚儿伸着脖子向老郎中吆喝起来,“老郎中啊……您买不买来看看货呗!”
老郎中大声回应道:“别急别急!急个啥呀!好货还愁卖吗?我这就去了……”荷花儿牵着羊儿就要走出集市,有两个一高一矮贼头贼脑的中年人儿在后边紧跟着荷花儿,他们嘴里嚼着油几几的炸油条,嘴里还没闲着。
矮个子说:“前边那个长辫子牵着羊儿的女的,就是丈夫淹死在黄河里的荷花儿……够漂亮了吧?我以前给你说得不假吧?”
高个子瞪眼瞄了瞄前边牵羊急步走着的荷花儿,油水儿从嘴角流了出来,喉咙里发出“哏呱……哏呱……”的奇怪声音,接着嘻嬉笑道:“不假不假!是够漂亮啦!让她在妓院冒充大姑娘绝对没问题!要是把她弄到手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在卖她之前俺得好好玩上几夜过过瘾。不过……看着这小娘们儿的精神头儿……可不像是死了男人的寡妇哇!这么有精神儿的女人儿,不知你那蒙汗药能不能把她蒙倒?”
矮个子讨好似的孬笑道:“你老兄要是能玩上荷花儿说明你的艳福真的不浅呵!不过像荷花儿这么漂亮的美人儿,要想睡上几夜过过瘾那就看你老兄的招数啦。我配的蒙汗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这兜里装的蒙汗药劲儿大得很!别说一个小女人儿,多强壮的男子汉也能轻松蒙倒。”
高个子又不断瞄了瞄前边甩着两条美丽辫子的荷花儿,不解地向矮个子说道:“你说这小娘们儿的男人淹死在黄河里了,男人淹死了应该丧气悲伤哇!她……她咋一点儿悲伤的样子都没有?反而精精神神兴致勃勃的。”
矮个子说道:“这小娘们儿的男人淹进河里都快两年啦,淹死绝对是淹死啦!她的精神头儿向来很是强旺,是她不相信她的丈夫会淹死,说是她的丈夫牛壮还活着很快就会回来的,所以他不丧气有精神儿。”
高个子听了忽然一愣:“她是你们村牛壮的媳妇儿?这小娘们儿的丈夫牛壮,我虽然没和他打过交道但也知道这个人儿,也知道他的一些情况……听说牛壮在你们村还有一帮子厉害的兄弟……听说他的其中一个兄弟名叫黑蛋,拳脚功夫很是厉害……要是让他们这帮兄弟知道了咱们干的这桩生意,那咱们就该倒霉啦!”
矮个子洒笑道:“你老兄这是多余的担心!咱们干这种生意只能偷偷摸摸弄,你老兄还不知道老弟哄骗女人儿的手段?咋会让他们那帮兄弟知道?!再说俺这蒙汗药只要用毛巾捂在她嘴上立马就晕倒啦!”
高个子皱眉道:“那咋着才能把她骗到县城哇?”
矮个子绷脸道:“别发愁……老弟有招数儿!”
要说这一高一矮两个人儿看上去也都像个人样儿,但都是不要脸的缺德孬货。
矮个子是本村葫芦庄的,是个好吃懒做赌博成瘾的光棍儿。他以前曾经有过老婆,赌博赌输了就把老婆押给了赌赢的债主他才成为光棍儿。他为了弄到钱赌博,就诓骗一些妇女倒卖给县城的妓院。他不常在村里经常流窜在外,人送外号“吊死鬼”……他“吊死鬼”外号的来历是因为一桩缺德孬事儿。
一次他为县城的妓院物色住了一个本村他舅舅家的大闺女,也就是他的表妹。他耍尽孬法儿把他的表妹哄骗到县城,用蒙汗药把他表妹蒙昏卖到妓院被嫖客蹂躏了一夜,她的表妹第二天哭着跑了回来,把她表哥做的坏事儿告诉了家人。“吊死鬼”的父母和他舅舅家的人知道后恨得咬牙切齿,就把他逮住用绳子勒着脖子吊到街边儿的一棵大树上,要吊死他。眼看他就要被吊死了,眼球憋得红红的已经鼓了出来,舌头憋得黑紫已经伸了出来,围观的村民没一个来搭救他,都愤怒地向他吐口水、扔砖头。一个外地的老汉路过这里,看到树上吊着的人儿快吊死了发起了慈悲,就上前要救“吊死鬼”,被“吊死鬼”的老爹呵斥住了。“吊死鬼”老爹向那个外地老汉吆喝道:“谁要救他就是作恶!”那个外地老汉吓得赶紧走开了。
也是“吊死鬼”命不该绝,吊着吊着、吊着他的那股树枝“咔嚓”一声断了,他自己立即解开脖子上的绳套溜跑了。从此他再也没敢踏进他父母的家门,从此他更不敢踏进他舅舅家的门槛儿,从此他的两只眼球就鼓胀着,一截儿舌头就老是伸在嘴唇外边,样子像吓人的“吊死鬼”一样,所以人们都把他叫作“吊死鬼”。
高个子是离古寨不远外村的,也是个远近闻名赌博成瘾的人渣儿,人送外号“叫驴”,他既是“吊死鬼”的赌友又是物色倒卖女人的搭档,“吊死鬼”和“叫驴”可谓是狼狈为奸,三里五村凡是在社会面儿上晃动的成年人都知道“叫驴”这个孬货。他“叫驴”外号的由来说起来并不复杂,是因为他凡是看到年轻漂亮的女人,喉咙里常常会不由自主地发出像发情的叫驴一样“哏呱……哏呱……”的奇怪声音,所以人们都把他称作“叫驴”。
话说荷花儿牵着羊儿走着走着,感到身后总是有人莫名其妙地紧跟着她,她就疑惑地扭头向后瞄了一眼。
她看到本村的“吊死鬼”和一个陌生汉子在紧盯着她,她立即警觉起来,随即加快了步伐。
荷花儿很清楚“吊死鬼”是个人渣儿赌徒、专干缺德事儿,村里村外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看到他都躲着走。
“哎哎……”“吊死鬼”向荷花儿喊道,“荷花儿啊别走那么快呀!等一等……我有好事儿给你说。”
荷花儿懒得搭理他这个孬孙儿,牵着羊儿脚步放得更快了。
“哎哎……荷花儿哇……”“吊死鬼”急忙喊道,“你听俺给你说完好事儿你再走不迟……真是好事儿呀!”
荷花儿连看他一眼也不看,心里说道:“俺不会上你孬孙儿的当!”荷花儿这时牵着羊儿小跑起来。可羊儿咩咩叫着拖累着,她想跑快也难得跑快。
“叫驴”发狠道:“我俩追上他!把她弄住!”
这俩孬货大步追上荷花儿,截住了荷花儿的去路,“吊死鬼”一脸死相向荷花儿淫邪地嘻嬉笑着,“叫驴”翘着鼻子呲着黑黄的大牙像老叫驴发骚一样,喉咙里不断发出“哏呱……哏呱……”的古怪声音。
集市上来来往往不少人,认为他们像是熟人或亲戚见面说话,谁也不会想到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孬人竟然如此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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