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听到外头传来林舟的声音:“母亲,儿子来看看您。”
老夫人心头一阵宽慰,示意让徐妈妈将门打开。
只是,当老夫人瞧见林舟的身后还跟着柳沐倾和林霄渝的时候,她瞬间变了脸色。
小蹄子,来得正好!
老夫人正愁一肚子的憋闷没地儿撒,柳沐倾这就送上门了。
柳沐倾还未来得及张口问安,便瞧见老夫人一脸盛怒地瞪向自己:“柳沐倾,方才人多,我顾及侯府颜面,未拆穿你的面目,今日你将侯府闹得乌烟瘴气,你可知罪?!”
柳沐倾面色一惊,随即满脸不解地看着老夫人:“祖母,您这是何意?今日那一桩桩、一件件,可没有哪一件事是因孙媳闹出来的。
孙媳实在不知自己是如何将侯府闹得乌烟瘴气,又做错了何事,还望祖母明示。”
“你,你……”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却还不忘哆哆嗦嗦地伸着手,直指着柳沐倾:“你,你这个孽障是想将我活活气死才满意吗?”
柳沐倾愈发委屈,用帕子掩着面反问:“祖母,您说这话是要将孙媳置于何地?
今日之事,分明是若萱妹妹捏小人咒孙媳在先,又企图颠倒黑白,将罪责嫁祸给我在后。
今日因果,皆在若萱身上,孙媳不过是想法子护住自己清白,怎地就成了孙媳的错了?
祖母果真是偏心得很,眼中只有若萱,根本没有孙媳,这便愈发验证孙媳在喜宴上并未说错。”
老夫人厉喝一声:“放肆!你身为侯府少夫人,不识大体,竟在众人面前让侯府颜面扫地,此等行为,实在德不配位!”
柳沐倾暗自冷笑,好一个德不配位,这人是又想将自己休了?
“祖母,那您这般不分是非黑白,便将所有错事强压在孙媳身上,便是配得上德高望重一说了?”
林舟半晌没有开口,此时见柳沐倾这般与老夫人说话,这才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呵斥了一声:“你这般目无尊长,可曾将我侯府放在眼里?”
老夫人见林舟开了口,顿时又硬气了不少,眼神轻蔑地看着柳沐倾:“你这般行为,当休书一封,直接滚出侯府!”
林霄渝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即便他心里满是对柳沐倾的愧疚,但在林舟面前,他也不敢出面维护柳沐倾,只像个缩头乌龟一般低着头。
柳沐倾没搭理老夫人,而是转身看向林舟:“父亲,儿媳一向敬重父亲,敬重祖母,可不敢做出目无尊长之事。
只是,儿媳愚钝,方才的那些事父亲也都亲眼瞧着了,不知儿媳是哪里做的不对,惹了祖母不悦?
父亲若是也觉得儿媳错了,还请父亲指出。”
林舟面色一暗,他没想到柳沐倾在自己面前竟也如此不卑不亢,还敢据理力争。
这等行为,实在叫他有些恼火。
方才那些事他的确瞧得一清二楚,无非就是若萱与老夫人合伙,想要借机栽赃陷害柳沐倾罢了。
可即便他心如明镜,但身为武安侯府侯爷,身为儿子,自是不能说老夫人的不是。
林舟厉呵一声:“无论方才发生了何事,但眼下你这般目无尊卑,实在令人震怒!若你还不知悔改,那就休要怪侯府清理门户。”
顿了顿,林舟又看了一眼老夫人:“母亲,您莫要因这些小事气坏了身子,只要儿子还在一天,这侯府就变不了天。”
这话自是给老夫人吃了颗定心丸,只是他这句话可不止是说给柳沐倾一人听的,当然还包括如傀儡一般站着不动的林霄渝。
林霄渝听罢,只暗自攥紧了拳头,虽心中愤懑,可他甚至连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柳沐倾暗骂林霄渝这个废物,他这般行为,真是连狗都不如。
老夫人闻言,更是直接将腰板挺了更直了。
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柳沐倾,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柳沐倾,你若跪下来磕头认罪,并立下誓言,往后凡事都遵从我的命令,那我便发发善心,不将你扫地出门。
可你若是执意不悔改,事事与侯府作对,那今日,便是你滚出侯府的日子。”
柳沐倾冷冷看着老夫人,没有丝毫胆怯:“我没罪,为何要跪?老夫人这是打算用强权,逼迫无辜之人低头屈服吗?
前有世子宠妾灭妻,后有若萱与人无媒苟合,如今就连老夫人都敢明目张胆地以权压人,这侯府可当真是好威风!”
此番话,已然是将自己与侯府划清了界限,她不再称自己为“孙媳”,而是用了“我”。
对老夫人的称谓也从“祖母”变成了“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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