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佳宁愣住：“啊这……”
陈厂长往后一回头，示意江云上。
江云和宋梦婕换了个椅子，坐到前面来，孙佳宁下意识战术后仰，警惕的看着江云。
然后他就看见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姑娘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将其中一份推给了他。
孙佳宁：？？？
孙佳宁在江云的示意下打开了文件，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把他的视线完完全全勾在了文件上面。
他立刻沉浸其中，从头到尾把文件看了一遍，然后露出惊喜又恍然的表情：“还可以这样，还可以这样……”
江云打断他的思绪，开门见山道：“不知道我们厂这份外包装宣传计划书，能换几成降价？”
孙佳宁咽了一下口水，抬起头问道：“这似乎只是上半部分？”
江云笑道：“当然，只有贵厂有诚意跟我们合作，我们才会拿出下半部分计划书，你知道的，上半部分只是写了一个概念，想要执行，还得靠详细计划。”
孙佳宁也不是吃素的，不会被这么轻易拿捏，他也笑道：“但是江同志，这两件事是一码归一码，宣传计划书我们可以买，但塑料包装的成本在这里，如果量不够大，我们不可能降的下去。再者……”
他故意拉长声调：“我也是搞销售的，知道如何宣传推广，你这份计划书虽然只有一个概念，但由我们自己拓展也不是不可以，这样的吧，你可就吃亏了。”
孙佳宁宁可代表厂里表示掏钱买计划书，也不想降价，就是因为这价格一旦降了，可就提不上去了，谁知道对方后续要订多少包装，这可是源源不断的坑，但给钱买断创意不一样，只要价格合适，就是有限的，可控的支出。
如果对方不愿意卖，点子他们知道了，自己运作也可以，反而吃亏的是对方，这样以来，反倒拿捏了江云，让她不得不跟振华包装厂合作，以此降低损失。
说白了，孙佳宁表达的就是一个信号，来都来了，因为你的草率，你只能卖我了。
本以为这段话能够威胁到江云，谁料江云无所谓的摊手：“孙同志说笑了，我们厂虽然小，但业务员还是有几个的，除了我们这一组，还有其他三组在其他省的塑料包装厂拿着这份合同与他们详谈，我们陈厂长只是刚好来帝都出差，才和我们一组，这份计划书可不止你手里有呢。”
陈厂长：“……”
那三组是什么时候出发的，我怎么不知道？
江云这张嘴是真敢说啊，也不怕穿帮。
果然，孙佳宁听到此话，脸色微微变了变。
江云接着道：“我们是抱有巨大诚意过来的，所以才一上来就把计划书的前半部分给你们看，但贵厂既然不愿意合作，那么等我们签了别的厂，你们可能也竞争不过了，毕竟商业速度分秒必争，只有第一波才能吃到肉，后面的人不见得能喝到汤。
孙同志，你们确实可以自己研究，但至少也得琢磨十天半个月吧，再加上设计投产，一个月时间随随便便就出去了，到时候或许我们的广告都卖了两三波了，希望你们还能赶上喝汤。”
孙佳宁：“……”
孙佳宁看着江云把他面前的文件收回来，叫上陈厂长和宋梦婕准备走，终于急了：“别别别，我们再谈谈，有事好商量！”
然后往销售部里喊了一句：“小李，拿些零食过来！”
又笑道：“咱们边吃边说。”
孙佳宁其实是不在乎一笔来自外省乡下小厂子的订单，毕竟他除了业务提成还有底薪，多接单子可以多挣钱，少一个单子影响不大，但他怕这事传出去，真让外省的厂子做成了，到时候知道是他这里闹出去的事，肯定要挨上级的批斗，那升职加薪可就遥遥无期了。
塑料包装毕竟才开始在华国境内传播，厂子也想做大做强，这不还专门搞了个电话销售部到处拉业务，这要是关键时刻被别的同行业伙伴背刺了，那不得难受一整年。
孙佳宁和江云详细谈了谈在外包装上印刷广告的事情，越谈才越觉得对方专业，原来打个广告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在里面。
江云是后世信息大爆炸下面摸爬滚打出来的商人，对营销这一套拿捏的死死的，面对孙佳宁这样的“古人”，自然是降维打击，随便说几个专业术语和专业知识就能把对方震住。
一番谈话下来，孙佳宁果断表示自己要去和上级汇报，请他们等消息。
孙佳宁走后，陈厂长有些紧张的喝了口茶，小声问道：“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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