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说道：“改革就是调整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关系，说白了就是触动一些人的既得利益。我有个重要亲戚在国有农场，他们那里的情况与你人差不多，这些年不断推动改革，一直不敢迈出大步子，步子大了有的人就受不了。
我给你出个主意，你的肩膀头嫩，扛不住重压，找一个肩膀头硬的，让他做你的靠山，用你靠山的势力把她搬走。”
林小青打断了他的话：“你不教人学好。你说的这个法子在我们家乡叫做狗仗人势。”
周胜利反驳说：“你依靠别人的力量做坏事、欺负人叫狗仗人势，借助外力开展工作或者是做一件好事叫借势，是一种策略。”
姚潮汐这样智商较高的人对有些问题不明白，是因为她的思维没往这个方向注意过，一旦有人稍微点拨她就能领会，甚至在点拨的基础上想到更多。
她端起酒杯与周胜利碰了一碰，一饮而尽，说道：“谢谢你又给我解了一个难题。”
转而又对柏露露和林小青二人说道：“我今后遇到了想不通的事还过来求教的，你们可不要不耐烦哟。”
林小青道：“与你说话长知识，没有事也常过来，往后再来我们管饭，不能老让姚总破费。”
姚潮汐从衣兜里掏出周胜利回来交给她的钱，略为看了一眼说：“他很会给我省钱，花不了多少。”
这一场酒喝得很尽兴，林小青和柏露露抱在一起喝一
会哭一会。姚潮汐此时显出了久经酒场的风采，虽然话很多，却没有醉语。
她走了后，林小青和柏露露带着羡慕的口吻议论着她。
林小青说：“她也像我们一样爱说爱笑，怎么看起来就像个领导呢？我们老板在她面前一比就比下去了。”
柏露露说：“她长得并不比我们两个强多少，但气质支撑着，看上去让人仰慕。周哥，我看她对你也很好，把她娶了得了，娶了她你在省城有了家，也成为省城的人了。”
周胜利说道：“我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不能有非份之想。”
林小青不满地说：“你的意思如果没有老婆孩子就能对她有非份之想？你与我们两个住在一起，还想着别人，可见你不是个好人。”
这两个人不愧是同一个工厂出来，又到了同一个厂子工作的，事先没有商量，就可以一个挖坑，一个把他往坑里引。
几天后，姚潮汐给周胜利来了个电话，告诉他说，他的借势之法取得成功，发行公司的会计近期调到广告公司做会计，让他问一问柏露露，愿不愿意到发行公司做会计，但目前只能来她一个，将来代销代投业务做起来，少不了需要像林小青这梓的仓库管理人才。
周胜利把她的话转告给二女。
林小青鼓励柏露露：“去，报社发行公司是公家的，服装厂再好是个体，咱们去了发行公司，回家说在报社工作多有面？”
柏露露去了发行公司后把新的工资发放方案拿了出来，报到了报社分管领导手里。
发行公司中层和后勤人员普遍对这个彻底打破了分配当中的大锅饭的方案采取了抵制的态度，通过他们在报社上层的关系给分管领导施压。
分管领导知道公司后勤的人大多数是报社内部的关系，他们闹得再厉害也不愿意走，但却担心这个方案一旦不被发行员接受就会影响整个的投递工作。
报纸作为一种特殊商品，它的价值通过两次销售才能全部实现。第一次销售是把报纸卖给读者，在这个销售环节里，大多数报纸是在亏损销售。
只有在读者满意后才能实现二次销售，把读者卖给广告商，从而赢得利润。
投递工作不能让读者满意，广告商就不会向报纸投放广告，报社就没有利润。所以，全世界公认报纸是发行为王。
分管领导从姚潮汐那里得知了周胜利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他这个省属企业的一把手是什么级别的存在，但对他身为单位一把手，为了企业产品销售能放下身段当普通发行员的做法深感敬佩。
他给姚潮汐出了一个主意：把周胜利所在发行站的站长调到其他站里，让周胜利顶上去做站长，工资改革的试点工作就放在他那个站。
只当了两周发行员的周胜利当上了发行站长。
这半个月里，市里召开了两次常委会，周胜利均请假没到。秘书长给他来电话，说主要领导认为周胜利没有把他这个一把手放在眼里，两次常委会均没到会。
他又给一把手打了个电话，把自己在省城体验做发行员的事情如实相告，得到了一把手的理解和表扬。
周胜利上任的第一天就将每个发行员的工资来源构成打印张贴在墙上，上面既有每个发行员每天所跑的里程、送一份报纸获得几分钱的报酬，也有出现差错被投诉一次所扣钱数。
据新任会计柏露露说，这个月公司拨给站里的投递工资总额与上个月一样。但每个发行员工资都比上个月多领二十到三十元钱。
发行员们说道：“每次公司开会都说业绩与收入挂钩，站长就是不挂，现在明白了挂了钩以后谁领多少钱都知道，站长就没法从中捞好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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