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刚刚喝完祝贺酒,正在太宁市电视台旗下的“视界”歌厅唱歌的姚潮汐接到了十六岁的女儿濛濛的电话:“妈妈,你快来接我,爸爸带着我与他的朋友们在‘迷你’酒店喝酒。他们喝完酒打牌去了,让我在包间里等他。
他都打了一个小时的牌了还不回,这里也打不到车,你来接我吧,我都上高一了,老师说进了高中就进入了高考倒计时,我不愿意在酒店浪费时间。”
“学习这么紧你为什么不在奶奶家里吃饭,还跟着他出来?”
濛濛迟疑了片刻道:“奶奶每天都忙着打麻将,也没有时间给我做饭吃。”
姚潮汐气愤地说:“这一家人,老的赌少的也赌,早晚把家产赌光了喝西北风。”
濛濛声音发怯地说:“妈,你要是忙就别过来了,安排个车来接我。我爸说你现在当了大总编了,报社给你配专车。”
姚潮汐虽然与前夫离婚好几年了,她这次提拔以后,听女儿说前夫和前婆婆经常拿着她吹牛,对女儿说:“妈没有专车,妈今天晚上与你几个叔叔阿姨一同吃饭的,我坐着你柳阿姨的车与她一起去接你。”
姚潮汐与柳若眉、林宁生,还有康良成的妻子、太宁电视台新闻节目主持人潇潇等都是大学的校友。姚潮汐提拔后,师弟、师妹们吵着要给她祝贺。
她记着周胜利的嘱咐,要低调,不要张扬,所以一直找借口拖着。
这次是潇潇和电视系统的几个师弟师妹请客,她才应允下来。
潇潇又将老公康良成和学妹柳若眉、学弟林宁生一同约了过来。
以女孩为主的场喝酒很快就结束了,重点是唱歌。
姚潮汐接到女儿的电话后,顾不得唱歌了,知道柳若眉是开着车来的,与师弟师妹们道了个别,拉着柳若眉便出了歌厅。
按照濛濛指的路来到了“迷你”酒店门口,姚潮汐看到门口停着的出租车,知道又上了前夫的圈套,被女儿骗了。
但已经来到了酒店门口,女儿也确实需要回家,她还是下了车,去了女儿说的包间。
刚打开包间门,看到酒桌周围坐着四男一女五个人。其中有前夫和女儿濛濛。
看到她进屋,濛濛第一个站起来,低着头向她道歉:“妈妈对不起,爸爸要我把你骗过来的,你不来他就要把我送人抵帐。”
姚潮汐恨恨地看着女儿:“回头再给你算帐。”
然后目光转向前夫:“你还是不是男人?打牌输了钱逼着孩子把我骗来还钱!”
她前夫没有说话,坐在他旁边的一个梳着大背头的男人开了口:“你就是姚大总编?听你家先生说你是《太宁晚报》的总编辑,你管的报纸一年有上亿的收入,他欠的十多万块钱的债对你来说是小意思,现在替他把帐还上吧?”
姚潮汐说:“我们两个离婚好几年了,他欠债多少与我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太宁晚报》的每一分钱都是国家的,个人动一分都是犯法。”
前夫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哀求道:“潮汐,你拿钱不是帮我还帐,是给你闺女赎身。”
“什么?”
这是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要赎身。
她瞪着前夫问:“你把濛濛怎么了?”
一个看上去比他前夫还要大几岁,头上有一大块明晃晃的疤的矬子说:“你先生欠的钱我替他还了,他把你们两个的闺女抵债给我了。我说丈母娘你工作忙不用过来了,可是我这个小媳妇非要你来不可。”
姚潮汐这才知道女儿为什么要编假话把她骗过来,伸手擦着她的泪水,疼爱地说:“对不起闺女,妈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大委屈。”
她厌恶地瞅了矬子一眼,说:“再乱喊我把你的舌头给割了去。”
矬子从身上掏出一张纸说:“我这里有你先生亲手写的抵帐的条子,丈母……不信你看看是不是他的亲笔字,你当官也不能不讲理。”
在姚潮汐刀子般地目光下,最后的那个“娘”字他没有敢说出口。
姚潮汐咬着牙根道:“你把纸条放在桌上的转盘上,从你手里接我怕脏了我的手。”
矬子真的把纸条放在桌子的转盘上转到了她的跟前,并且说:“我不怕你撕了不认帐,抵帐条一式两份,这一份就是给你们留的。”
姚潮汐从桌子上拿起纸条一看,真是前夫写的字,万没有想到分手这几年,他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把字条放进了衣兜里,说:“依照法律买卖人口是犯罪行为,这张字条就是证据,把你们两个都抓起来。”
矬子竟然一点也不着急,“这张条子是我老岳父写的,公安局来抓人也是抓他,不关我的事。”
姚潮汐看着他长得像个癞皮狗的样子就恶心,听着他一口一个丈母娘、老岳父的叫着感到像吃了个苍蝇一般,拉着女儿的手往外走,嘴里还说:“咱们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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