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宁日报社印刷公司是省内规模数得着的大型印刷公司(厂),每天的产量大,废品也多,各车间都有自己的废品库。
秦科长每年到报社印刷公司来多少次,有时候是公务,大多数时间是假公济私混酒喝。
来的次数多,他对报社印刷公司的各个车间都熟悉,知道平(版)印(刷)车间的废品库小,多数废品存在装订车间的废品库里,由收废纸的一并收走。
进了装订车间的废品库后,他仔细地检验着每一迭、每一摞印废了的纸,那架式找不出报社印刷公司印刷的非法出版物决不罢休。
杨士勇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故意大声问道:“秦科长,查完了没有,到了午饭时间了。”
废品库里放的都是刚印坏了的书刊、杂志、画报等,上面的油墨还没干,秦科长一会儿弄得两手油墨,脸上也是黑一块、红一块,活像个演古装戏的大花脸。
他两手空空走出废品库,对杨士勇道:“时间不早了,咱们看完原料仓库就吃饭。”
杨士勇心里直想骂娘:你算个什么玩艺,到我们厂里找茬,还厚着脸皮在我们厂里吃饭。对他去看原料仓库的要求明确表示不同意:
“秦科长,你们是来检查,不是搜查,如果是检查,就是看你们该看的地方,如果是搜查,请你们去公安机关办理搜查证。
你们是宣傳部下属单位,我们也是宣傳部下属单位,你行施你的执法权,我保证党报的正常出版,干的工作不同,目标都是一致。你查完了生产车间又查废品库,查完了废品库还要查我的原料库。你查出了问题按相关规定处罚我可以接受,但你把我们当成了犯罪嫌疑人,未免太过分了。”
他看明白了,秦科长今天就是来找茬的,得罪不得罪都是一个样。
秦科长本来就是过来施压,以便提出条件,要求报社这边撤销对设备购进实情的追查,也没有打算做得太过分,换作一幅笑脸对杨士勇道:“杨总你也别怨我做得过分,是你们过分在先。”
杨士勇感觉他这次来与往次不一样,正要摸他的底,“你们是执法者,我们是你们监督的对象,我们哪些地方过分了?”
秦科长把他拉到一旁,小声说:“你是知道平印一车间的三号机是我给你们牵的线购进的,明明是违规操作造成,你们却与于人和谈话,查什么机器购进渠道。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杨士勇说:“自打你当上了出版印刷管理的科长以来,我们报社的大部分机器设备、用的油墨都是通过你的渠道购买的,这件事我知道,报社领导并不知道。
追查机器购进是报社党委决定的,与我们厂里没有关系,党委追的是我们这些印刷公司的管理人员。你如果不想让党委追查,只有一个办法,我向党委领导汇报这台设备是你牵头购进的。”
“别别别,千万别汇报。”
秦科长说:“你们周书记是宣傳部第一副部长,也是我们的上级,他如果把这件事告诉我们处长,处长知道我利用工作之便推销商品,搞不好就把我这个副科长撤了换到别的科室。”
他没有再坚持去查原料库,中午也没有好意思留在印刷公司吃饭。
在市场经济大潮席卷的形势下,热衷于经商的不仅是专职经商的人。还有一些本来是在行政、执法岗位上的政府工作人员,利用自己工作的便利条件,向自己职权管辖到的单位强行推销商品,比专职经商的人赚得还多。
秦科长就是这其中的一个。
他到了印刷公司一趟,并没有阻止住报社上层对三号平印刷机购进的调查。
于人和撑不住了,如实向报社纪检委坦白了印刷机购进的整个过程。
杨士勇在被纪检委找到谈话时也证实了这件事,但表示自己只是为了报社印刷公司避免被秦科长在执法检查中“重点照顾”,没有参与拿回扣分钱。
在经营单位,像杨士勇这种做法不值得提倡,但面对行政执法单位的执法人员,为了单位的正常经营,也不能算是错误,报社没有给对他任何处分。
于人和与秦科长结成了一条利益链,向他提供印刷公司需要购进的原料和生产耗材,参与利益分成,属于严重错误。报社给予行政记大过和撤销副经理职务的处分。
被撤职后的于人和熟悉报纸印刷用的各种原材料,被安排在经营科,发挥其特长。
秦科长不是报社职工,涉案材料由报社纪委转给其所在单位纪检委。
案件材料还没有正式移交,只是报社纪检部门与印刷出版处的纪检部门电话交涉了一次,报社这边就接到了来自工商部门的罚单,罚款单上写的是“《太宁晚报》一九九一年某月某日某版化妆品广告违反广告法规,罚款一百万元。”
次日,又接到了一张内容类似的罚单,罚款一百五十万。
报社广告公司经理温瞳瞳带着两张罚款单和罚单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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