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久全的神情令蒋含笑指尖发凉，她强做镇定问：“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你早知道我会动你的电脑？”
盛久全的视线没从她手机上挪开，沉道：“你深夜冒着风险飞过来，原来是急着要问这件事！”他的神情中有一丝几不可见的落寞失望。
蒋含笑有些急迫地问：“你早就认识我，对吗？”
盛久全微微抬眸，沉看着她，淡淡地点了头。
蒋含笑觉得手有些发抖，她放下手机，嗓子忽而干涩，低问：“我能就职盛天，后来能去盛合总部，在你身边做助理，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对吗？”
盛久全目光平静了，没有否认。
蒋含笑觉得心脏的位置有些憋闷，她缓了口气，低低地说：“为什么？”
盛久全收回视线，盯着壁炉里的微微的火光，陷入沉默，似乎十分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给她回应。
“突然发现被人跟踪监视了十年，而且这个人竟然是你！你知道我的心情实在太难以形容了……”
蒋含笑把手机放回兜里，盯着盛久全的侧脸：“最初的跟踪资料是我转学那年，我不认为你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会喜欢我，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
盛久全一动不动，没回应她，蒋含笑忍不住上前一步，眼睛发红了，语气发软了：“是因为觉得我可怜，想帮助我，想做我的长腿叔叔吗？”
她这么说着，尽量往好了去想。
她被蒙在鼓里，十年后主动上钩献身给他，这怎么想都觉得有点荒唐愤怒，她迫切地想解开谜底，却又畏惧那谜底会令她崩溃。
盛久全似乎成功的被这句话刺激了，他扔了书，忽地站起来，宽大高挺的身材瞬间让蒋含笑生了一丝畏惧。
他走到她面前，抬手捻着她的下巴，声音沉的不带一丝情绪：“当你在仰望神明的时候，那个神明正在凝视你！凝视你是为了拯救你么？”
蒋含笑没躲，她直视着他的眼睛，表现出她今日必须寻求答案的决心。
“别发傻了！”盛久全甩开她的下巴，眸色发冷：“这个残酷的世界怎么会有那么美好的事情发生！”
蒋含笑觉得自己退下发软的有点要站不住了！
以前他在她心中总是正向高尚的，从他在办公室暴力发泄的那一刻起，他身上突然染上了一股邪气，此刻那股邪气又出现了。
“我知道！”蒋含笑紧攥着拳头掐着自己的手心，她退了两步，离他远一些，说：
“你说过就算当年是我的同学，你也不会帮助我，你说过的艰难是我注定的命运，那为什么会监视我十年，请你给我一个答案！”
盛久全冷牵着唇角，眸子沉沉地盯着她：“你要那个答案干什么？有意义吗？毕竟能对你做什么，向来都是我说了算！”
那个答案当然重要！把他当神一样信仰了十年，如今信仰坍塌的滋味他肯定不会知道！蒋含笑咬了咬牙，又畏惧又生气：
“那你想对我做什么？对我做什么才能让你把答案告诉我？要对我……再发泄一次吗？”
她说着，负气地把高束的马尾打开了，抬手拉开了大衣的领口，为了要个答案她也是拼了，她拼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品行。
头发披散的瞬间，盛久全伸手捏住了她的脖子，赤着眼睛说：“我本来是什么样都已经给你看过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想在你面前做个神一样的好人可挺不容易的，你别挑衅我！”
明明是他做了卑鄙的事情，怎么他到生气了呢！
他一身烟味儿，现在看上去真不像什么好人，这哪儿还是前几天在海上日出中送她结婚戒指的少年感男人，简直是个百变的魔鬼！
蒋含笑觉得自己可能会赌输了！
但反正是他，就算赌输了，她也心甘情愿，他上次那样对她，她也只是害怕愤怒，并没有心生恨念。
她抓着他的手腕，又害怕又迫切，眉目紧蹙地盯着他：“你以前那些道貌岸然都是装出来的？”
“我们这种人，当恶棍可比当圣人简单多了！你不是一直都这样看待我们么？”盛久全说着，大手没有松开她的脖颈，但力道很小，蒋含笑觉得自己轻易就能挣脱。
但她没有动，盯着他说：“如果你想当个恶棍，阿强带来的那些重要的工作文件是不是看都不想看一眼？”
她想起阿强让她转交的文件，被她随手放在旁边的高桌上：“集团里那么多你过手的事情，还有你家族几十年的基业，你是不是碰都不打算再碰一下了？”
盛久全攥着她的脖颈，那么纤细，他眼睛瞪的赤红了，终究下不去手：“你是学不会哀求么？你求我，我倒还可以考虑考虑回答你的问题！”
说着，他松开她，背过身去，摸着下衣兜，拿出烟盒。
蒋含笑到高桌上取下文件转到他面前：“这是李总千里迢迢让阿强带过来急需你处理的文件，既然你不想看也不想管，烧掉就好了！”
说着甩手就往壁炉里扔！
盛久全瞪了眼睛，手中的烟掉落，他猛地抓住她扔文件的手臂，文件变了路径，最终掉落在地上。
“蒋含笑！”盛久全总算吼了她一句。
蒋含笑没忍住，扬了唇角嘲笑他，他以前的道貌岸然是装的，现在的邪性狠毒也是装的，她觉得好像把他欺负了，但他的伪装实在令人愤怒。
他扣了即将被扔进火炉的文件，便是被她扒掉了那身伪装，蒋含笑觉得自己没有赌输，他还是在乎事业的。
蒋含笑声音轻缓了说：“你是在为我跟你分手的事情生气吗？”
她语气一软，他就松开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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