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窈摩挲着手中玉令，眼底有着轻蔑之意，抛给姜毅，淡淡道：“拿回去给他。”
说完这话，她便转身离开。
给了她玉令，却又嫌她用了他的暗卫。
这算哪门子事。
谢昀不可能对她动情，劝她要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的身份，只是一颗暗棋。
宁清窈一直明白，一直都很明白，所以才会在前世为谢昀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落得祸国妖妃的骂名。
她要自由，想飞出去看看，却发现，她的双翼其实一事都被谢昀牢牢抓在手中……
她眸中有着淡淡的嘲讽，勾起酸涩的苦笑，盲目地带着春羽都在街上，走着走着，一人忽然拽住她胳膊：
“站住。”
宁清窈看向拽住自己胳膊之人，是个约莫二十的姑娘。
这姑娘红衣飒飒，单手抱着一柄长刀，右手力气颇大，如铁一般钳住她胳膊，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被宁清窈踩住的袍摆：“你踩了我的衣裳。”
失魂落魄的宁清窈这才低头，看着女子红色袍摆的半块脚印，抬袖赔礼：“抱歉。”
说完，便走。
红衣姑娘却拽住她不放手，反而略有愠怒，大声凶道：“喂喂喂， 我说你踩脏了本姑娘的袍摆，怎地一句抱歉就算了？而且我接受你的道歉了吗，你就走？”
“那你想要怎样？”宁清窈蹙眉，用力也摆脱不了这红衣姑娘的铁爪，抓着就不放。
“真心真意地重新道歉，而不是一句敷衍的抱歉后转头就走。”
女子那红衣是普通丝质面料，很顺滑，风扬起时微微飘动，可尽管如此，这也只是普通面料，犯不着如此大动干戈，宁清窈怀疑她是故意的，便皱着黛眉，再次温声道：
“方才我走路没注意，不慎踩了你的袍摆，真的很抱歉，若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赔你新的。“
红衣姑娘见她说话软糯糯、也很温声和气，这才松开口，哼了一声，傲娇道：“你走吧！算我放你一马！”
宁清窈腹诽了一句：有病，转身离开时，那姑娘蹲下身，万般珍视地在掌心哈了口气，去擦衣摆上的鞋印，鞋印上还有油渍。
红衣姑娘心疼极了，焦急懊恼地低语：“这是师父生前送给我的最后一件红衣，擦不了了……”
宁清窈停下脚步，看向她：“对不住，我不知道这条裙子对你这么重要……你上花颜楼选一件吧。”
“选十件都不是我师父送的这一件！你们富裕人家的大小姐懂什么？！”红衣女子站起身，抓着剑就要离开时
一辆失控的马车横冲直撞奔来！
直冲宁清窈主仆二人撞去！
这一撞，难保不出人命！
“姑娘！”春羽惊瞪瞳孔大吼。
宁清窈脸色猛变之时。
红衣女子闪现而来，挡在她前面，明眸倒竖目光凌厉，飞身在空中，一脚踹歪马嘴，再急速落到马背上， 一脚死死蹬踩马头，双手挽住缰绳拼尽全力牵制，脖间青筋胀起！
马蹄高高扬起，在即将踏到宁清窈身上时，紧急停下。
“死畜生，力气还挺大！”红衣女子看着被勒红的掌心，十分不客气地掀开车帘，怒骂里面的人，“喂，皇城内街不能纵马疾驰，不懂规矩啊？骑这么快想要谋财害命啊！？”
内里只坐着白玉一人。
而滚到地上的车夫，急急忙忙跪在站在街边的宋薇希跟前，擦着汗道：“幸好大姑娘在马匹发疯之前就下了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白玉也着急忙慌跳下马车。
宋薇希看了眼多管闲事的红衣女子。
“喂喂喂，差点撞了我和她，你们不道歉吗？”红衣女子指了指宁清窈，冲到宋薇希跟前，生气质问，“还是说你们京城的大小姐，做错事都不爱道歉？”
“你这不好着了呢？没缺胳膊瘸腿的。”白玉见她嚣张，便也回怼。
红衣女子的怒气瞬间便点燃，指着宁清窈道，“她手无缚鸡之力，今日若不是遇上本女侠，早被你们的烈马踏碎成两半，你们一该谢我救她之恩，不然你们就得吃官司，二该朝我道歉，差点撞到我。”
“哪来的疯婆子。”白玉不予理会。
宋薇希也没说话，越过红衣女子看向宁清窈，微微一笑：“人没事就好。”
呵呵。
一条街那么宽，这疯马却刚好要撞到自己身上？难道真不是巧合？宋薇希似乎早就知道马匹会疯，故而提前下了马车。
宁清窈清晰地看见，宋薇希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恨意。
她恨自己。
难道，她已经发现，宋城死于自己之手……
宁清窈上前两步，将红衣女子拉走：“她父亲是户部尚书…你……”
哪知，红衣女子炸了毛，根本听不进去：“我管她爹是谁，她险些撞了我，还骂我疯婆子，事上哪里有这个道理？”她将手放在刀柄上
见她隐有拔刀之势，宋薇希身后的五个护卫齐刷刷撸起袖子。
宁清窈还想劝：“世上之事，并不是非黑即白……”
然后她说什么，玉如霜都听不见，抓着刀柄刷地冲去，便与那几个护卫厮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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