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商?”
谢文澈咬重这二字,匿在夜色的眸子里溢满嘲讽:“你倒当真是不避讳,当着我的面,就开始编瞎话?”
谢昀薄唇微翘,垂落深眸凝着他,漫声道:“有何不对?”
他前来追查乱党,是秘密行事,已知会官府和陈浔等人不要泄露他身份,谢文澈若随意透露,便是送人把柄,他断然不会说,至于宁清窈……
她且要演戏呢,更不会说。
谢文澈气笑了:“阿瑶姑娘不是蠢笨之人,想来也不会放心让这等人相送吧?”
两道目光再度集中在宁清窈身上,黑夜里分明看不清彼此,宁清窈却有一种彻彻底底被他们看穿的慌乱失措。
按着面纱轻轻吸口气,她强作镇定地开口:“今夜遇袭,感谢两位出手相救,如今夜色已深,不敢再劳动两位,我有霜……有护卫保护,她自会陪我回去。”
说罢,不给两人再说什么的机会,径直从他们二人间的空隙里逃出,拉住玉如霜便匆匆逃走,甚至来不及管云裳阁是否关门。
她一走,似是将空气里最后的温度一并给带离,谢昀和谢文澈间霎时只剩下冷漠气场,双方人马也是剑拔弩张,随时都可弥漫硝烟。
冷冽中,谢文澈率先开口:“皇叔,你别忘记她当初是怎么跳崖的,你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若你不想她再受伤,便离她远点,从此别出现在梧州。”
“本王有责任,你没有?”谢昀冷涔涔的眸中尽是嘲讽,“以你的身份,你永远都给不了她安宁,安国不会允许太子娶一个前朝郡主。”
“太子?”谢文澈淡然沉静的眸抬起,扯动唇角语调极为平淡道,“你以为我很在意?”
“她在意。”
谢昀没什么波澜的话语,让谢文澈霎时哽住。
重归寂静的空气里,谢昀忽而勾唇一笑,慢条斯理地笃定道:“你不了解她。”
所以也没资格管他如何,更没资格替宁清窈决定,要将谁挡在外面。
谢文澈捏紧掌心,眸中暗潮涌动,却一言不发。
谢昀垂眸睨一眼,便面无表情地抬步跨过他离开。
……
匆匆回到瑶园,宁清窈脚步不停奔至春芳院,将春羽给唤醒,催着她们道:“收拾行礼,我们立刻就走。”
“……姑娘?”
春羽揉着眼瞌睡未醒,含含糊糊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您不是在云裳阁画图吗?”
宁清窈道:“谢昀和谢文澈都在梧州,这几日时常来寻我,我怀疑他们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了,再有金熙……我想今夜过去,她只会更频繁地找我麻烦。”
这和从前在京城有什么区别,难道再被人打回前朝余孽的身份、失去所有?
听她这般说,春羽霎时清醒了,忙起身道:“那您有去处吗,我听大杂院的周大娘说,她在隔壁州城有亲戚,要不要先过去躲几日?”
“不必。”
宁清窈扯唇笑笑,眼眸却沁着丝凉意和无奈:“狡兔尚且有三窟,你家姑娘经历这么多事若不知晓这道理,那当真是白活了。你只管先收拾,我们在别处也有产业的,届时名字一换,又是新面孔。”
只是可惜……她好不容易当上的梧州商会会长。
垂下眼帘敛住丝不舍,她行动间并无半点迟疑,利落地收拾好包裹和银钱,将早早准备好的信交给玉如霜,让她去交给阮宁。
一个时辰后,她们收拾好一切,聚在了前院。
宁清窈回眸环顾着这处亲手设计并建起来的瑶园,眸中闪过细碎的不舍和伤感之色,垂眸无声叹口气,她捏紧包裹,转身看着前面道:“走吧。”
梧州纵然好,但没有她的自由自在重要。
产业丢了,可以再创。
园林没了,可以再建。
总好过再次一无所有。
没有再犹疑,她向府门外迈出脚步,抱着舍弃梧州一切基业的决心走出,却在看清门外人的瞬间僵立原地。
夜色浓沉,阴风四起,男人立在黑暗里,墨袍仿佛要与暗色融为一体,阴冷乖戾,充满迫人的邪气。
但在望见她时,他随意勾勒起唇角,却将一身的戾气冲淡了,只余下淡淡的压迫,向前迈出一步道:“真巧,深夜睡不着散步,竟到了姑娘的住处。”
宁清窈下意识后退一步,喉间微滚便吐出:“别过来!”
谢昀顿住脚步,站在阶前两米外,深邃眸光却紧紧锁着她,不肯偏离半分。
那目光像是要锁住她的囚笼,让宁清窈阵阵发寒。
玉如霜在看见他的一瞬便已经将没有覆面的春羽给推入瑶园,自己则持刀上前,警惕着站在巷中的男人。
谢昀似感觉不到她们的抗拒和敌意,眸光缓慢落在宁清窈挎着的包裹上,勾唇询问:“阿瑶姑娘,如此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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