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宾客祭奠结束,落座用饭。
外院内满是推杯换盏的热闹气氛,或会有人惋惜陈浔的过身,但于更多人而言,还不到伤心的程度,因此依旧是应酬的交际场合。
堂内,陈父陈母这一桌却气氛凝滞压抑,让周围宾客都有些吃不下去饭。
金国国君和皇后、宁清窈,以及谢昀、谢文澈和谢子烨都在这一桌,算得上是此次宾客里最尊贵的,只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也无人敢来这里纠缠打扰。
陈母轻轻抹着泪,怎么都止不住,陈父倒是勉强挤出笑容应付了两句,却在陈母的哭声下渐渐说不下去。
“两位,先吃些东西吧。”谢文澈起身,在他们碗中放入菜,叹气道,“陈浔不会看两位如此糟践自己身体的。”
“还吃什么呢?”陈母抹着泪道,“我二人就这么一个独子,没了陈浔,往后又有什么盼头。”
“莫要这样说。”皇后温温柔柔地递过去帕子,安慰:“从前我亡国、失去所有亲人时,也曾绝望过,可如今不是也走过来了?陈家公子既是为保护阿窈才殒命,我金国必定好好侍奉二老,让你们余生安稳。”
陈母摇着头不肯说话。
她现在要的根本不是这些所谓的安稳富贵,而是让自己的儿子活过来。
见状,皇后只耐心劝说着,低声哄她。
宁清窈拨弄着碗中食物,却是食不知味,无法下咽,陈浔身死的一幕不住在脑海里回放,腕上的蝴蝶刺纹好似在灼灼发烫,让她难受。
一盘精致点心忽摆在她面前,谢昀低沉嗓音在她耳畔落下,道:“吃点清爽的。”
宁清窈微顿一瞬,余光里映出他些许身影,沉默片刻将银箸放下,悄然离席出门。
谢昀同样起身,追寻她而去。
已是二月底的天,寒意渐散,有回春的迹象,庭院里的桃树,隐隐开出花苞。
宁清窈伸出手,随意拨弄一下枝条,想象着陈浔站在这株树下的模样,便觉心中一阵刺痛。
“这桃树……打理得不错。”
谢昀缓慢踱到她身侧,指尖微勾,便将桃枝给弯下来,指腹轻抚过浅浅的花苞,垂眸看宁清窈:“还在伤心?”
宁清窈一言不发,微微侧身避开他视线,眉间霜冷,比这天气更寒凉些。
谢昀并不恼,将手一松,任由桃枝弹回,随后扯起宁清窈的手腕,将她衣袖向上挽起些,看她腕间的蝴蝶刺纹,摩挲着低低问:“还会疼吗?”
蝴蝶周围的红痕,已经几乎消退,肿也似乎消了,恢复良好。
宁清窈冷漠抽回手,淡淡道:“不劳烦王爷关心。”
“我给你刺的,自然在意。”谢昀薄唇间流溢出淡淡的笑,没再碰她,只低沉温和地道,“蝴蝶也刺了,往后不要太执着,我知晓你刺它是想要记住过往,但你也该记得破茧重生的意义。”
宁清窈微垂的眼睫轻轻颤抖,没有说话。
“若有什么想做的,尽管告诉我。”谢昀深眸亮起灼灼明光,定定看着她,“阿窈,你可以随意利用我,我都照办。”
宁清窈轻咬一下唇瓣,听他如此说,心头莫名生出股恼意,好似心思全部被拆穿,无处遁形。
谢昀并不想逼她,点到即止,不再多说。
空气流动着不自在的沉闷,压得宁清窈透不过气,索性便转身,远离谢昀回往席间。
路上碰见走出来的谢文澈,她只随意颔首算是打招呼,便步履匆匆地越过。
“阿窈……”
谢文澈急急喊出一声,见她径直越过,眸中闪过丝无奈,回眸看向桃树下的谢昀,神情渐渐冷淡:“你又打扰她。”
“怎么,只许你每日献殷勤?”谢昀漫不经心地回应句,随意挥挥袖袍,便大步回往厅堂。
“站住!”
谢文澈喝住他,冷淡眉眼间满是警告:“离她远点,别再伤害她,更别再刺激她。”
“本王刺激她了吗?”谢昀似笑非笑看着他,漆黑双眸里浮现出凉丝丝的嘲弄,“她如今对本王已没那般抗拒,你这么着急,怎么,怕我们旧情复燃?”
“谢昀!”谢文澈掐紧掌心,冷冷看他,“过往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抹消不掉,她现在是因‘云念’这人,才对你有所缓和,但你‘云念’的这层保护套,又能用多久?”
“大家如今都身处在京城里,她很快会重新认识到你作为摄政王的一面,你觉得她又会如何?”
“摄政王……”
谢昀不屑一顾地嗤笑声,眸中满是睥睨一切的傲然:“本王这摄政王,往后只为她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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