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温度升高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洛迷津本就处在亢奋的大脑,变得更加不清醒。
“没有听懂。”
“有人找你去她房间, 下一晚上围棋。”
“学姐, 什么下围棋?”洛迷津像个还在加载程序的小机器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容清杳。
女人仍然穿着白衬衣领带,长发如瀑, 红唇轻抿, 眼角浮着绯红,看上去有一种违规的禁欲气息——
冷淡端方又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你的同班同学, 想和你住一间房的那一位, ”容清杳贴在洛迷津的耳边, 语调微妙而蛊惑地唤她, “你们上课的时候, 都坐在最后一排, 只隔了两个位子。”
洛迷津混沌不堪的大脑,一面沦陷,一面接收着容清杳似有若无的拷问。
“哪一次啊?”
“很多次。”容清杳眸色渐渐深晦, 就着热水玩弄起对方的手指, 时而包裹时而勾缠, “她有专门帮你占座位, 用专业课的书。”
洛迷津的记忆还是一片空白,她去上课的时间并不算特别多,有时候因为比赛还会请假好几天。
为了弥补落下的课程, 她一有机会上课就会认真听讲, 生怕遗漏知识点和笔记, 哪里会注意谁坐在自己旁边。
但容清杳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注意过, ”洛迷津启唇, 顺带想要擦拭眼睫上的水滴,却被容清杳拉住了领带。
“别动,我帮你擦,”容清杳嫣红的唇瓣在洛迷津的眼角轻移,带来轻微的痒意。
“可不可以放开我啊?”洛迷津放低声音,讨好似的说。
“我想想,”女人阖着眼眸,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不行。”
洛迷津:“……”
她的学姐怎么变成这样了?
“还有在试衣间那次,也是这位同学,人家注意你很久了呢,迷津同学,”女人故意学着别人的语调,乜斜洛迷津一眼,“你很受欢迎哦。”
“可能是痴迷围棋的缘故吧,”洛迷津认真地思索着这位同学反常行为的逻辑原因,“有一些棋痴是这样的,公园里就有很多人站着看别人下棋下一天。”
容清杳:“……”
“所以交流会那天下午,你们聊得很开心?”
终于察觉到女人话中的不善,洛迷津连忙摇头,“绝对没有,我就是随便回答一下,我和她也不熟,连微信都没有加的。”
“这么说来,她找你搭讪要过联系方式?”容清杳明察秋毫,反推出洛迷津话里的漏洞。
不等洛迷津回答,女人闭上眼,踮起脚尖,用微凉的鼻尖去蹭洛迷津的鼻梁,感觉到对方带着水汽的呼吸落在自己唇上,时轻时重,好似经受不住诱惑一样。
于是,她恶劣地变本加厉,忽远忽近地用又软又湿的唇碰着洛迷津的下巴和耳垂,就是不吻。
直到踮不住了,才故作疲倦地滑下来,窝在洛迷津怀里,拿起两人半湿的头发,想要打上一个结。
“学姐……”洛迷津呼吸紊乱,下意识就想将容清杳抵在沾满水汽的瓷砖墙壁上。
“乖,你不准动。”
洛迷津的眼神变得委屈,有种微微受挫后的失落,但还是很听话地一动不动了,“呜,可是……”
想到洛迷津给别人一颗糖,就能受到表白的那件事,容清杳盖住女生漂亮到楚楚可怜的眼睛,故作若无其事地追问:
“从小到大,是不是收到过很多情书?”
“不知道,我小时候上学放学都有保镖接送,书包也被他们监控。”
“那上大学后,是不是有很多人跟你搭讪要联系方式?”
洛迷津忽然深呼吸,大脑极速回忆,正要启唇——
女人抬首吻住她的唇,轻轻碾磨,“说全部实话,不准撒谎。”
洛迷津静静思索三秒后,正声如实禀告,“上学的话,一周会有一两个不认识的人吧。”
“那你给他们了吗?”容清杳冷哼一声,把玩洛迷津手指的力量加重,甚至放在眼前端详,偶尔咬上一口,“撒谎的话,以后每天都把你捆起来。”
洛迷津没说话,指了指装在防水袋里的手机,示意容清杳可以直接看。
“密码是我们的生日。”
容清杳眉梢轻扬,兀自勾唇,“我才不要看。”
“那要怎么办才好?”
容清杳往后退了两步,洛迷津贪恋地追上来,女人却不让她碰,只鼻尖相抵,呼吸相闻,唯有纤长浓密的睫羽如蝶翼般扑簌落在洛迷津脸颊。
带来密密麻麻、无法忽视的触感,痒到了人心里。
正在这时,又能听见浴室外的敲门声,有点急促,连敲三次后会停一下。
“应该是那位同学又来找你了。”
“我去告诉她我没空。”
容清杳拉住了洛迷津,柔柔地嗔怪一声,“穿成这样去吗?”
洛迷津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一眼,长款t恤只遮到了大腿,的确很不妥当。
“好了,过来,”容清杳神色温雅,眼里的光潮湿微弱,“你正常和人家交朋友就好。”
“可你会吃醋,”洛迷津想了想,虽然不那么了解这种情绪,但她觉得容清杳刚才就是在吃醋,“我不想让你难过。”
被说中心事,容清杳故作恼羞成怒,故意拧了洛迷津一把,“我没有吃醋,是担心你交友不慎。”
“学姐真好,”洛迷津天真地笑了起来,“但是同班同学应该没什么吧?”
“嗯,”容清杳似笑非笑的,打开花洒掩盖住了敲门声,“觉得同班同学很好?”
“还,还可以,我感觉,大概吧,”洛迷津从女人疏离清冷的脸上,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学姐,我现在去拒绝她。”
“就凭你?”容清杳花瓣似的唇微勾,拽紧了洛迷津的衣领,“你不怕被人家抓走吗?”
“我又不是唐僧,不至于吧?”
容清杳低低笑了两声,甚至轻轻张开唇,在洛迷津的颈侧流连。
齿尖磨过温热肌肤下律动的脉搏,微微用力留下齿印,听清对方加重的呼吸后,又乖巧温柔地用舌尖安抚。
热水淋透了女人的白衬衣,紧紧贴在雪白柔软的身体曲线上,蛊惑人心。
洛迷津的嘴唇,连同即将出口的话语,都在容清杳一次又一次的啄吻中消散。
她的身体急剧发烫,比刚才更烫,本就不够清明的神思已经快被女人吻没了,被那柔滑的软舌引得昏聩不明。
骤然间,洛迷津完全不记得该做什么,呼吸凌乱着,手垂于两侧,每根指节都在难耐地发力,无处安放。
察觉到洛迷津的生疏,羞怯于回应,容清杳环着她的手臂松懈下来,被热水蒸腾得发红的冷白手指,点在她唇上,淡笑着问:
“怎么了,连接吻都不会了?”
洛迷津顿感更加羞赧,完全答不出话来,眼底压抑着猩红与急躁。
“电子羊,你好笨哦,”容清杳抵着她的肩,重新踮起脚尖,虚含着她的下唇,尾音含糊不清,“再教你一次,抱紧我。”
顿时被蛊惑得心魂难宁,洛迷津乖乖地抱住她,女人的腰肢不盈一握,细软得如同浸透汁水的春蔓,仿佛轻轻一触,就会淌下更多香甜的味道。
“你是我的吗?”
“嗯,我都听你的。”
“什么都听?”那种很冷的掌控欲再度攀升而上,容清杳瓷白的面容染上绯红,“帮我解开衣扣。”
洛迷津颤抖着双手,因为被领带缠住的缘故,只能艰难地执行命令。
“自己闭上眼睛。”
“能不能不闭眼睛,”洛迷津全身都被淋得湿透,“我想看着学姐。”
“不行,这是惩罚。”
“惩罚什么?”
“惩罚你招蜂引蝶。”
“我哪有,来实习的人里面有好多男生都喜欢学姐你的……”
女人细软的长指压住洛迷津的嘴唇,尾音娇弱地呢喃,“但我都没理他们,不像你那么热情地对……唔。”
用来束缚洛迷津的领带,在淋过花洒的热水后,轻轻一动就挣开了。
洛迷津立刻反客为主,长驱而入。
“学姐,”她睁着一双无辜剔透的眼睛,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容清杳,“如果不舒服的话,你告诉我,我就拿出来。”
“洛迷津,你过分,”容清杳双眼泛泪,已然快说不出话来,只能轻喘着发出动人但无意义的气音。
女人有这一张美丽清冷的脸孔,眼神淡漠气质寡淡禁欲,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感却在不经意间流泻出温柔与脆弱,组合成能够让任何人轻易迷恋的特质。
许多人报以仰慕,想要臣服或是征服。
洛迷津只是爱她。
女人低软黏腻的嗓音,在她耳膜里泛滥一池春水。
“骗子……洛迷津……骗子,唔。”
不知道为什么,容清杳爱极了洛迷津这样毫无技巧可言的需索。
让她感受到被需要、被热烈而极致地眷恋着。
虽然女人眉心紧锁,内里却好像还在不舍地挽留。
关上浴室的花洒,洛迷津用大浴巾包裹住容清杳,一路抱回宿舍的小床上。
因为没有开灯的关系,能看见银色月光照耀在纯色的床面上,薄纱般圣洁纯净。
“学姐,我算是你的女朋友了对吧?”
被问了无数次,容清杳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对,女朋友。”
“嗯,女朋友,”洛迷津忍不住唇角上扬,小梨涡明显得不得了,“学姐,我今天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容清杳浑身无力,整个人都被洛迷津抱得很紧,她嗔怪一声,恨不得咬洛迷津一口。
“你现在不就和我睡在一起吗,还要故意问。”
“就是想多确认几次嘛,”洛迷津故意气鼓鼓地撒娇。
“好,确认多少次都可以。”
洛迷津这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一会儿觉得自己身处烈日暴晒的沙漠,一会儿又来带冰天雪地的荒野,唯一相同的是她在梦里没能找到容清杳。
才刚刚开始一天的恋情,本该满心眷恋和欢喜,但她心里就开始害怕着失去,甚至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闭着眼躺在床上,她浑身发热,不敢睁开眼睛,只偷偷掐了自己两下,又悄悄眯眼看看手机,确认现在的日期和时间。
陌生城市的夏末,有着不同于以往的晨光。
彻底清醒后,洛迷津攥紧脖子上的平安结,觉得昨晚的梦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从被子里探出来,房间里的光线很暗,洛迷津睁着惺忪的睡眼寻找容清杳。
“学姐……”这一出声,洛迷津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厉害,几乎没什么音量,鼻子好像也有点堵住了,呼吸不畅。
她刚想要直接下床,就听见了女人的脚步声。
“躺下,“容清杳披散着如云长发,匆匆走进来,端着一个玻璃杯和瓷碗。
洛迷津立刻乖巧地躺下,手放在被子外面,想要说话,一开口又是嘶哑的声音,不仅鼻子发堵,关节和肌肉也酸酸的,尤其是手指和手腕最酸。
“我怎么了?手好酸,昨天也没做什么啊?”洛迷津皱着眉深思起来,昨天不就是稍微多做了几次。
不至于会这样吧?
平常她都有锻炼身体,学校体育课上跑八百米也脸不红气不喘的。
闻言,容清杳瓷白的颈侧与脸颊微微泛红,咬唇睨着洛迷津,“你发烧了,我给你量过体温,378度。谁说你什么都没做?昨天折腾那么久,要你别做了你都不听……”
她说着说着,顿住了,唇瓣被咬得嫣红,睡衣领口的莹润肌肤上满是斑驳的罪证。
洛迷津不好意思地眨眨眼,大概知道容清杳指的是什么,哑着嗓子说道:
“可是一两个小时也没多久,咳咳。”
没说几个字,她就咳嗽起来,咳得不停。
容清杳放下水杯和瓷碗,坐在床边轻轻给她拍背,想拧拧对方的脸颊,又觉得生病的小孩可怜兮兮的,只好作罢。
“应该是之前去看极光的时候,你被冻到,回来又淋了雨的缘故。“她摸了摸洛迷津的额头,“昨天又睡得太晚,也没好好洗热水澡。”
“原来这样吗?”洛迷津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颜色偏浅的大眼睛,“但是学姐你一点事都没有,我好弱啊。”
容清杳笑了两声,用手碰了碰她烧红的脸颊。
昨晚她哭了好几次,累到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被洛迷津喂了热水才迷迷糊糊睡去。
结果在半夜又醒来了,便侧身盯着睡在旁边的洛迷津。
到五点的时候,感受到对方身上不自然的热度,吓了一跳,找出温度计给她量过体温,确认发烧后出去买回医用酒精,帮她降温。
发烧的洛迷津异常乖巧,任由她给她耳后、手心、额头擦拭降温,好在温度稳定也不算特别高,她才放下心来。
“凌晨的时候,我有叫醒你,给你身上擦酒精,还记得吗?”
洛迷津思忖两秒,果断地摇摇头,“不记得了,以为是做梦。”
容清杳轻轻笑了笑。
“学姐,我不想去医院,”洛迷津用滚烫的手握住了容清杳的腕骨,眼底是某种日久年深的害怕。
容清杳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语带宠溺,“嗯,只要不发高烧,我们就先不去医院。”
她又捧着洛迷津的脸,淡淡地说:“就算去医院,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有了容清杳的承诺,洛迷津心底对医院那种日久年深的恐惧阴霾散去些许。
“来吃点东西,”女人掀开瓷碗盖子的一瞬间,鲜甜开胃的香气扑鼻而来。
洛迷津坐起身来才发现,瓷碗里是熬得正好的粥,而且是她最喜欢的虾粥,淡淡的咸味和海鲜的清甜滋味融合得正好。
容清杳用瓷勺轻轻搅动虾粥,神情略显紧张,“应该是能够入口的温度,发烧的时候胃口不好,你尝尝看,不好吃吃不下的话,再买点别的。”
“学姐,虾粥哪里来的啊?”洛迷津记得酒店的菜单没有这道菜。
“因为公司食堂今天的饭菜都不太适合病人,所以是我做的,有可能不会很好吃,你先尝尝。”
洛迷津烧得发红的眼睛隐隐发亮,那种害怕失去和不安全感顿时离她远去。
她用勺子舀起粥,大口吃掉,慢慢感受着虾粥的味道,入口软糯,每一粒大米都有虾的鲜甜。
“学姐,你太谦虚了,超级好吃,”洛迷津长睫轻眨,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我不是在恭维你,是真的很好吃。”
听着洛迷津哑哑的嗓音,容清杳微笑看着她,“知道啦,嗓子难受少说话。”
“快八点了,我去帮你和老师和公司负责人请个假,免得他们记我们矿工。”
洛迷津咽下一口粥,低下头含糊地应了一句好,她想到自己小时候,因为闹着不爱吃扇贝只爱吃虾,就被爸爸打碎了饭碗,大声斥责没有人会包容一个这么麻烦的小孩。
她生下来就是别人的包袱,妈妈担心她适应不了学校,爷爷担心她会丢洛家的脸,爸爸说她是个冷血动物。
但容清杳好像是个例外,女人总是很耐心地听她说废话,不觉得她挑食是件烦人的事情,更不觉得她是个错误。
等容清杳在阳台和老师,打电话说明情况回来后,突然被洛迷津抱住了。
“发烧太难受了吗?”容清杳反手也抱住她,轻轻抚过她毛茸茸的长发,“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把自己埋进容清杳的头发里,洛迷津闻着清冷的香气,缓缓点头,没有说出那些让自己感到难堪的事情。
何况,容清杳对她是那般地温柔真诚,在明确心意以后,给了自己足够的安全感和爱,她才是这个不敢坦诚的胆小鬼。
她们一同回到床上,容清杳给她拿来温水和药片,看着她吃下去,收拾好一切后也到床上来陪着她。
“吃了药睡一会儿,病会很快好的。”容清杳给她盖上被子,轻轻揉着发酸的手指关节。
洛迷津闭上眼,又很快睁开,垂下眼睫小声问道:
“学姐,我是不是应该把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全都告诉你?”
容清杳安静地摸了摸洛迷津唇角的小梨涡,想了想才说:“如果你想的话,你不想就不用告诉我。”
“除非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这件事。”
女人的眼神有种认真的专心,洛迷津几乎不用思考就说道:
“不会的,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那就好,”容清杳俯下身体,虚抱住洛迷津,嗓音沉静绵软,“你是不是有一点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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