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迷津怔愣了半晌, 有种自己自己走错了的幻觉,她退后两步, 重新确认一遍包厢号。
透过门缝, 能看见包厢的黑色大理石桌上放着还没吃完的鲟鱼子酱,薄荷利口酒的酒精味道蔓延不断。
背叛、愤怒、无法忍受,混合着热血冲上洛迷津的大脑, 她双手颤抖着压住包厢的门把手, 几乎没有经过过多的理智思考,就冲了进去。
包厢里的两个人猛地分开, 一脸惊恐地看着洛迷津, 随后恢复了镇静。
“riddle, 你来了, 真准时, ”scoot发挥着自己在戏剧社演戏的经验, 装作淡定地和mike分开,十分悠闲地靠在沙发上。
洛迷津的视线在这两人身上来回扫过,莫名让他们有种被x光扫过的冰冷感。
见洛迷津神情肃杀一言不发, scott强作冷静地打开身后沙发上的笔记本电脑, “我前几天看到一个很新奇的婚礼演出, 觉得在碧蓝波涛的轮船上看着日落订婚, 也会非常浪漫,你能不能做一版合适这种场景的demo啊?”
慢慢抿酒的那位金发帅哥mike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个方案非常好, 乘船出海非常浪漫, 做成海盗主题应该很有感觉。”
快被洛迷津的眼神杀死, scott僵硬地移动脖子, 扭动到面对mike, 皮笑肉不笑地搭腔,“啊,mike,你说得太对了,你就是我的小天才啊。”
“哈哈,可不是嘛,”mike笑得脸都僵了一半。
“你不解释一下现在的事情吗?我还没有瞎。”洛迷津没有笑,只是冷冷地看着这对奸夫,原本野性十足的眉眼在愤怒情绪的加持下,显得格外威严肃穆。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是都看见了吗?”scott没敢转过脸去面对洛迷津,只敢对着mike无所谓地耸耸肩,“还是来谈一下新的demo。”
洛迷津一把打掉scott递来的纸笔,眉目生威,“你和容清杳不是要订婚吗?”
“对啊,我们……”scott紧张地喝了一大口酒,松了松领带,他哪里知道看起来闷声不响的洛迷津,凶起来是这么气势十足的,“我们是要订婚,怎么了?”
“看来不忠诚是你对待……”洛迷津一双温润清澈的眼睛里邪气横生,“是你对待恋人的惯常方式?”
scott瞟了mike一眼,撇撇嘴,“我哪有不忠诚嘛。”
洛迷津冷笑起来,“还是说你要和她取消订婚?”
取消订婚?
scott心说哪里轮得到他作主啊,这不全凭容清杳这个心思深沉的女人嘛。
当初提出联姻的人是容清杳,要求放出订婚消息给媒体炒高股价获取利益的是容清杳,现在要他演这种渣男骗婚戏码的人也是容清杳,以后还要做什么他哪里管得了。
作为家族颇受长辈看好的孩子,社交场上超混得开的的公子哥,落在容清杳手上,只能是那女人的提线木偶罢了。
被人卖了,还得替人数钱。
从始至终,他只是个拿钱听话办事的小可怜,幕后boss容清杳现在倒是成了令人同情的受害者了,黑心实在是太黑心了。
他为朋友两肋插刀,朋友背后插他两刀,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他何其冤枉,何其无辜。
“我们没有要取消订婚,至少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想出于利益考虑,我们是不会做那种傻事的,”scott认真地分析了一会儿,觉得容清杳这个人利益为上,就算再重感情,也会等榨取全部利益后再说。
这段话落到洛迷津耳朵里,就变成了另一个意思,眼前这个雷森家族的人,似乎在用利益捆绑容清杳。
她不允许别人欺负容清杳。
洛迷津眉压下眼,浅色眼瞳像是燃着幽火,“你喜欢容清杳吗?”
“还行吧,”scott在心里暗暗叫苦,他哪里敢喜欢容清杳,“riddle,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是我雇佣的、签了合同的鼓手,我和qing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必须叫容清杳赔偿他精神损失费,谁受得了被riddle这么瞪上几分钟,灵魂都要出窍了真的。
“喝杯酒吧,不要太较真,”mike在旁边帮腔,说着不符合自己性格的话,但为了男朋友的朋友,豁出去了,“你喜欢什么样的酒,我刚好会调一点鸡尾酒,你可以随便点。”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们的关系有多复杂,但你们要订婚了……”洛迷津闭了闭眼忍住心口的酸涩,才继续说下去,“可能还会结婚,这就是你对待婚姻的态度吗?”
被洛迷津的眼神盯得太不自在,scott低下头看着笔记本电脑,清清嗓子,“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你有意见吗,还是要和我聊一聊婚姻观?”
被迫成为反派,他也很想吐血,也就容清杳这个疯子能想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办法来。
scott看着洛迷津一步一步走近,他下意识往沙发里缩了缩。
明明这个女生单薄得像一片纸,一吹就倒的那种,可那种危险的寒意不断从脊椎攀爬而上,让他感觉自己像被记仇的独狼盯上了。
“喂喂喂,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打人是犯法的,我可是练过跆拳道的,我是黑带哦,还有mike,mike在我身边呢。”
scott一回头,这才发现mike早就躲在角落里,装作透明人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逃不了一顿暴打时,意外发现洛迷津停了下来。
女生的长发在风中起落,她还戴着演出时遮挡光线的渔夫帽,衬得她一张脸如软玉般细腻,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帽檐下缓缓抬起,朝面前人注视过来,好似神魔附体,威仪具足。
“riddle,你要做什么?别乱来。”scott不得不护住自己的头部,避免毁容的可能性。
“scott先生,请你不要伤害她,她是我的……朋友。”
“别打,别打……”scott意外听见洛迷津含着几分哀戚的声音,他鼓起勇气抬眸,看见洛迷津那双眼睛后好似还藏着经年不散的悲伤。
他不得不后仰回避那样的眼神,害怕里面的愤怒和悲伤会把自己灼伤。
“不过是朋友而已,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scott深吸一口气,继续履行所谓的“演员的修养”。
“你不怕我告诉她吗?”洛迷津幽幽地问道。
“你去告诉好了,”见洛迷津终于说到了重点,scott继续若有若无地引导,保持一副嚣张的可恶嘴脸,“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她,你没有她电话号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洛迷津拿出手机的动作迟疑了,她担心容清杳受到伤害,女人已经被她伤害过一次,好不容易找到幸福,如果再次被伤害,又会发生什么?
而且scott的态度这么嚣张,会不会其实他握着什么容清杳的把柄。
涉及利益纠葛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洛迷津清楚明白自己一概不懂,贸然出手只会弄得更糟。
“scott先生,我希望你能主动向容清杳承认错误,并且离开她,她值得更好的。”洛迷津低下头轻轻地说,“她也需要更好的人,她是不应该被辜负的人。”
scott这下终于断定,洛迷津其实很在意容清杳嘛,也就是这两人之间隔了这么多年,误会太多,谁也不敢走出第一步。
作为朋友,他还是很有必要帮一帮忙的。
“你怎么知道她是不应该被辜负的人?难道说你以前辜负过她?”
洛迷津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脸上也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她是很好的人,当然不可以被任何人辜负。请你善良一点,告诉她真相,主动离开她。”
说完这句话,洛迷津在昏暗中微微闭了闭眼,如果辜负真心的人会受到惩罚的话,她才是罪行滔天的那一个。
“如果我不离开呢?”
“或许你没有听过一句我们古文上的一句话,”洛迷津如远山的眉轻轻挑起,“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我只是庸人匹夫,但也有血怒。”
“不太懂,可以解释一下吗?”scott哪里想得到洛迷津跟他拽上文的了,顿时懵得不行。
但他觉得酒吧里的传闻不假,riddle这个人有点过于与众不同了,和面如观音心若蛇蝎的容清杳,真配。
怪不得能拉拉扯扯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
洛迷津顿了顿,神情倔强而不屑地笑了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还是不懂。”
“鱼死网破,懂吗?”
“这个我学过,你是说你会和我鱼死网破吗?”
“精致的瓷器和廉价的石头相撞,先碎的一定是瓷器,”洛迷津一双凛冽的眼睛最后定定望着scott,然后大步流星地往包厢外走。
“等等,riddle,”scott故意作出吊儿郎当的模样质问洛迷津,“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和我说这些话的?”
洛迷津停住脚步,侧脸冷白而锋利,“我说过了,她是我的朋友。”
看着洛迷津离开的背影,scott忽然想到人生中第一次遇到容清杳的场景,那么可怕又那么优雅。
见面时,容清杳穿着红底高跟鞋的脚尖轻轻点地,说服一众风投大佬投资她们刚起步的公司。
女人分明纤弱无依,连西装都是租借来的,却毫不在乎那些蔑视的眼神,侃侃而谈有如神助,仿佛黑色湖水里独自盛放的带刺莲花。
酒吧包厢里一阵死一般的寂静,scott和mike面面相觑,连打电话告诉容清杳事情已经办好都忘记了。
“riddle说她是qing的……朋友?什么朋友?”mike终于从角落的透明人状态复活过来,坐回沙发上舒了口气。
“藏在心里偷偷爱的朋友?”scott擦了擦头上的虚汗,“有点看不透她到底对qing还有没有旧情。”
“反正这种事情我不想再来一次了,我演不来坏人,而且她的眼神好恐怖。”
“视死如归,这个成语可以用在这里,对不对?”scott摇摇头,感慨道,“平常看她不声不响,没想到性格这么刚这么帅。”
“我看她好像很生气,不会是去找东西好揍我们一顿吧,或者是去摇人了?她那个乐队里可是有肌肉男的,打起人来谁拉得住?”
mike看向还在摇晃的木门,语气怕怕地问道。
scott摇摇头,语气深沉,“如果换作是qing的话,的确有这个可能。”
“但你没觉得刚才riddle的表情很恐怖吗?吓死我了。”
“是很可怕。”
scott极其认同地点头,他看洛迷津打鼓也有一年多了,以为这个人就是那副颓丧沉郁的厌世脸,哪里知道人家会有这种冲冠一发为红颜的震怒时刻。
“你看过动物世界吧?有一期大驯鹿被孤狼咬死了,小驯鹿回来看见后就是刚才riddle那种感觉,不顾一切想要咬死孤狼。”
“你越说越玄乎了,等这事情完了,必须找qing这个疯子要精神损失费,”scott嘀嘀咕咕道,“长这么美,人怎么这么颠,感情的事她用美色解决不好吗?你就说,以她的长相,想要什么人不行?”
mike白了scott一眼,满脸嫌弃的样子,“呸,你以为谁都像你只看脸吗?没点内涵。以后她们俩有什么新动向了最好告诉我,我要第一时间追更。”
“能有什么新动向?”scott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精神起来,“你别说,我还挺期待riddle来订婚礼上抢婚的,肯定能搞出大新闻。”
“是新闻还是丑闻?”
“控制媒体舆论,黑的都能说成白的。”scott做了个“你懂的”的表情。
“行了,我们赶快走吧,我好害怕被riddle杀个回马枪。”
半夜十一点,洛迷津又被乐队的吉他手拉过去临场发挥,弄一段小小的编曲,活跃场子里的气氛。
打鼓的时候,洛迷津没有戴帽子,一张冷戾颓丧的漫画脸惹得场下的客人频频往她这儿看。
好几位客人想要给她送花,得知她被一位名为“福克斯”的小姐包下了独家送花权,至少一年内别人都不可以再送。
这段表演的持续时间不长,半个多小时后就换上了别的乐队。
弹唱完几首歌累得不行的吉他手狂灌了自己一瓶矿泉水,缓过劲来,就开始八卦洛迷津。
“riddle,你今天怎么了?遇到什么难事了,表演的时候你的表情可严肃了,迷死那帮只看脸的客人。”
洛迷津有那么一瞬间想要问问别人,遇上前任被别人渣的事情,应该怎么做,快说出口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可以倾诉请教的人。
她只好摇摇头,仍然维持着自己的哑巴人设。
“没意思,对了,怎么晚上来接你的人换了一个,车也换了一辆,还是特别贵的限量版。你是不是被富婆包养了?”
洛迷津想到容清杳带人把自己“送”到她别墅,再派一堆人做饭、打扫卫生,时刻关注自己的人生安全。
她现在衣食住行几乎全部依靠容清杳,好像的确和包养的差距不大。
除了她不需要和“金主”见面,也不需要陪“金主”上床,完完全全只享受权利,不履行任何义务。
言思开车过来接洛迷津的时候,奇怪地发现原本一直沉默、郁郁寡欢的人,竟然变得怒气冲冲,表情愤怒不已。
“洛小姐,今天在酒吧的演出不顺利吗?怎么你有点愁眉苦脸,感觉不太高兴的样子。”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洛迷津终于发觉被言思一直叫洛小姐很别扭,“嗯,你可以叫我迷津,我妹妹都这样叫。”
言思嘿嘿一笑,突然觉得洛迷津也不是那么难交流相处的人,至少她和洛迷津相处的熟悉程度,比她上司要快得多。
嗯,何尝不是一种成功的体现呢。
“好啊,那我叫你迷津,你叫我言思,”言思边开车边笑开了花,决定晚点发短信告诉容清杳这件事,“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可以夜谈心事的那种朋友。”
朋友?
洛迷津咀嚼着这两个字,忽然低头笑了笑,想不到她还能交到朋友。
知道洛迷津不太爱说话,言思没有像之前那样拉着她东拉西扯,只专心地开车,时不时更换车载音响里的歌,选择一些比较安静舒缓的。
车辆平稳行驶,自南而北,能看见长街两侧霓虹闪烁,街灯、路牌、led灯牌,还有商厦前的水晶灯,流光溢彩。
离开酒吧这条街,灯红酒绿的意味也渐渐减弱,直到完全消失。
等耳膜稍微舒服一点后,洛迷津前思后想,终于找到不算特别生硬的开场白。
“言思,你和她一起工作多久了啊?”
“谁?”言思从后视镜看了眼洛迷津,发现对方的表情不算特别自然,“你是说容总吗?”
“嗯,”洛迷津别扭地缠着手指,觉得自己问得太刻意了点。
“我想想啊,快四年了吧,我大三实习的时候就做她的私人助理了。”
“那你应该很了解她了?”
言思打了两圈方向盘,转过一处弯,十分谨慎地说:
“一点点,只了解了个皮毛。容总这个人比较内敛,除了工作就是待在自己的空间,和外人接触很少,想了解她也没有多少机会。”
“除了在生意场上容总会比较健谈,其他时候就是种种花,做做饭,过老年人的养生生活,连饮料都不喝的,垃圾食品也一点不碰。”
也不是完全不碰,之前容清杳不就吃了好久的薯片嘛,言思悄悄想着,但没说出这个反常的例子来。
贴着车门往车窗外看,洛迷津的双眼映着这座城市的繁华模样,她想起还在学校的时候,同学老师对容清杳的评价都是乐于助人、温和健谈。
这七年里容清杳大概不再像年少时,那样需要伪装,至少不需要时刻伪装。
“那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上去有点冷冰冰的,但实际上心很好,而且很耐心,有同理心,”言思反问道,“你觉得呢?”
趁着洛迷津主动提起的机会,她正好为上司收集情报。
“嗯,她的心很好。”洛迷津声音沉沉的。
就是心太好太软了,当初才会被自己的一点伎俩感动,进而和自己谈恋爱吧。
在红灯前停住,言思哈哈笑道:
“你也这样觉得对吧?不过,之前经纪人给容总的粉丝做过一次调查,显示粉丝基本都觉得她很难接触,看上去冷冷清清的。之前有一次大型活动,还有的粉丝被容总的气势惊到,说话忘词忘得厉害。”
“但是喜欢她的粉丝应该很多,”洛迷津说话的时候无法迂回很久,立马又接上了最核心的问题,“她和那位scott先生关系很好吗?”
“应该还不错,不然也不会订婚,但他们不经常在一起,”言思也就知道这么多,几乎全告诉了洛迷津,“最多有时候scott会去剧组探班。”
“他们为什么会订婚,你知道吗?”洛迷津握紧手心,修剪整齐的手指几乎都陷进肉里。
言思觉得洛迷津很是奇怪,明明之前还表现得不怎么在意容清杳,怎么今天突然开始问起这个事情了。
难道说洛迷津想跟容清杳复合?
但是之前一点征兆都没看出来啊。
“好像是岑老爷子,也就是容总的父亲,牵线搭桥的,豪门联姻屡见不鲜。”言思耸耸肩,“scott这个人虽然不管家族生意,但是他们家资金雄厚,正好能解岑氏集团扩张所需的燃眉之急。”
容清杳的父亲……洛迷津记得那是个称得上狼心狗肺的阴谋家,总是能做出最为有利的选择。
无论是抛弃妻女,决定联姻,又或是让容清杳回岑家,全都只因为有利可图。
“她是自愿回到岑家的吗?”洛迷津问出这个问题后,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越界了,连忙说道,“这个问题不用回答,是我问太多了。”
“迷津,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问我这些啊?”
“也没什么,突然想到的,就闲聊一下,不然坐车很无聊的。”
洛迷津看似合理的解释让言思顿感怪异,反复纠结要不要把这种反常告诉容清杳。
但转念一想,容清杳也没要求过她监视洛迷津的一举一动,再事无巨细地汇报。
说句不好听的,她觉得容清杳更像个变态跟踪监视狂。
十七楼的办公室里,容清杳正在和经纪人商量下一部电影的档期和制作细节,白锦徊领着微醺的scott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下部戏的导演对于台词的要求特别高,你想慢慢减少拍片量我理解,但是周导的戏不容错过。”
“我再考虑考虑,”容清杳单手转着新买的一只黑金钢笔,银边眼镜的金属链正好撞在钢笔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算你要淡出娱乐圈,也要留下点什么令世人记得的东西吧,”经纪人见容清杳沉冷的眸光微动,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容清杳的野心,“你的想法我很清楚,要么不做,要么最好。”
容清杳搁下笔,银色镜片后的眼睛雾蒙蒙的,叫人猜不出情绪。
办公室的敲门声已经响了第三遍,女人优雅起身,手心一枚黑色围棋隐没于袖口间。
“明天把剧本拿给我看看。”
经纪人笑开了花,开开心心地替敲门的人开了门。
“我就知道你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好了,有人找你,我就先回公司了,到时候剧本发到你的邮箱里。”
白锦徊和scott跟容清杳的经纪人打完招呼后,立刻关上门。
scott开门见山,立马开始哭诉,“我差点儿要被riddle生吞活剥了,你知不知道?”
容清杳摩挲着手心的棋子,意兴阑珊地笑了笑,“你喝多了吧。”
“我都是按你的方法做的,riddle看上去很生气,你赶快去和她表白吧。”
“你喝多了,回去睡觉吧,”容清杳还是同一句话,“她本来就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换作别人她也会义愤填膺的。”
白锦徊帮scott说了一句公道话。
“我也觉得你犯得着弄这么多事情吗?直接冲过去表白,要不上床也行啊。”
“因为我害怕。”容清杳轻轻拨动钢笔笔帽,来回开关。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还有你害怕的东西?”scott大着舌头再次开启话唠模式,“你不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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