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心理阴影
“报复？”
苏晚意被周泽旭这突然的转折卡了下脑子，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愣愣重复。
“对啊！他们这么对你，你凭什么要就这样退出？让他们幸福美满，独留自己痛苦？这不公平！”
周泽旭眼中闪过阴狠，语气低沉。
“既然我过得不好，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不对。
这话根本不对！
苏晚意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被周泽旭打断。
他温柔地看着苏晚意，语气充满诱导：“晚意，你仔细想想，你的痛苦是不是都是因为周宴行？你这么爱他，为了他甚至放弃了复仇，可他怎么对你的呢？他一边哄骗着你为他付出，一边和其他女人恩爱，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苏晚意拼命摇头，在心里呐喊着不要听，手却被周泽旭加力握住，动弹不得。
“晚意，和我一起，向他们复仇，好不好？还记得我以前怎么和你说的吗。”
“只有让坏人付出代价，好人才不会被辜负。”
周泽旭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钻进耳朵里，拖着苏晚意的意识拉入记忆的深渊。
这句话她听过。
在那段她不愿回忆的阴霾岁月里，那日却是拨云见日的晴空。
周泽旭的母亲去世后，继父也意外死亡。
明明是生命的消亡，她心中却只有令人胆寒的喜悦。
“哥哥，为什么爸爸死了大家都要安慰我们？我们应该觉得难过吗？”
那时的周泽旭十六七岁，已经懂事，正冷静地操持着继父的葬礼。
来者寥寥无几，大半还是二人的邻居，一看到兄妹俩就会道上一句“节哀”，却让年幼的苏晚意十分不解。
因为她并不哀伤。
当时的周泽旭是怎么回答她的来着？
“不用，晚意，你不需要难过。他不是我们的爸爸，他只是个坏人，他辜负了他父亲的名号，也辜负了他作为丈夫的责任，死亡是他为此付出的代价。”
他摸了摸苏晚意的头，眼中透露出叫人看不懂的情绪，“晚意，你记住，不管是谁，敢欺负我们，就要付出代价。”
彼时的苏晚意虽然觉得周泽旭的眼神有些吓人，但长期对哥哥的信任和依赖很快将这些恐惧抹去。
她轻而易举的便相信了哥哥说的所有话，却没想过并不是所有的“欺负”都像家暴的继父那样恶得分明，也并不是的“辜负”都必须付出代价。
尤其是当这两者只是一人的一面之词时。
“……住口。”
思绪回笼，苏晚意呵止了周泽旭喋喋不休的言语输出，用尽全力将手抽出。
额上不知何时已满是冷汗，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已满是坚定。
“周泽旭，你这些话已经骗过以前的我了，别想再来骗现在的我。若如你所说，带给我痛苦的是周宴行，那么逼迫我成为周宴行的人的你又是什么呢？你难道也想让我向你复仇吗？”
“你眼里的好人与坏人，不过是对你有利的和伤害你利益的，这根本不是真正的善恶！我、不、认、可！”
“苏晚意！”周泽旭怒极，唰的一下站起，扣住苏晚意的双肩，“你——”
“你们在干什么？”
周泽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
二人同时转头看去，只见周宴行单手拿着几张报告单，正皱着眉头看着他们。
“周泽旭？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周泽旭被问住，不自觉地松了手中的力道，让苏晚意挣脱开来。
他怔怔地看着突然空下来的手心，无端生出一股烦闷。
眼前的周宴行显然成了最好的出气筒。
他忽地勾唇，挑衅地看向周宴行，和他身后的陆清雅。
“我当然是来看我们家晚晚的，听说她在周氏晕了过去，可把我担心坏了。倒是你，我还以为你放着你老婆在医院不管，带着你的小情人去寻快活了呢，竟也还记得回来？”
周宴行面色倏地沉下，“周泽旭！嘴巴放干净点，你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哟，我不就说了两句实话，这么凶，戳到你的痛处了？”惹得周宴行不爽，周泽旭总算觉得心中的郁气疏解了些，嬉皮笑脸地举手作投降状，“好了，看也看过了，我这就走了。”
说是要走，临走前却还不忘朝着苏晚意的方向做了两个飞吻给周宴行添堵，眼见周宴行脸上的黑气都快凝成实质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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