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谢知义走上去搂着闺女肩头,“活人才是最重要的,你也是活人,舍己为人的事情可以做,但是不能每一次都是你来做。”
谢汀兰哇的一声抱着谢知义大哭。
谢知义叹气,拍着闺女肩头,“辛苦你守着这么大的秘密了。”
面对所有人的不理解,谢汀兰选择了隐忍,这也能够彻底解释,谢汀兰对赵茹慧迁就的原因了。
“我怎么能够抢走安哥儿呢?不能的,我知道你和为玉都是替我打算,但赵茹慧只能自己打算,靠着婆母的怜悯、老太太的容忍,在侯府努力扎根发芽,她真的不容易……”
“我只想你们都好好的,我受点气没关系的,今日我真的很努力去抢,去阻止了,对不起,对不起……”
谢知义好好和谢汀兰说:“孩子,你若是珍惜为玉,回去收拾好情绪,和她好好说话,为玉当年答应你祖母的提议,除开她嘴里的报恩,更多的是不放心你,为玉若是走了,你觉得,你在侯府能支撑多久呢?”
“今日她替你谋划安哥儿,就是把你今后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你点头,即便安哥儿自己不愿意,这事儿也能成的,而你不答应,那么,为玉在侯府就算是彻底得罪了赵茹慧。”
谢知义上马车颇为疲倦,瞧着旁边的食盒,伸手揭开盖子。
里面赫然是些值钱物件。
还有一张字条。
——请干爹替我妥善保管,切勿遗失。
是为玉的笔迹。
都是些耳环,玉佩,手镯,还有几封信函,落款是张争流。
谢知义哎了一声。
还丢护城河了,面上凶巴巴,其实比谁都心软啊。
是夜。
为玉坐在角门台阶,手里是蝴蝶香包和碎玉。
她每次心烦都喜欢到这里坐着。
有脚步声在耳边响起,跟着有人坐在她旁边,然后脑袋靠在她肩头。
“为玉。”
为玉在台阶随意写着什么的手指一顿,掌心顷刻将其盖住,不让谢汀兰发现她的异常。
谢汀兰轻声:“你和安哥儿都是战争遗孤,你应该是懂他的,对不对?”
为玉目光冷冷地,“东西我都丢了,没有。”
“不说这个。”谢汀兰靠着她,“别因为我今日拒绝你的谋划,离开我成不成?”
为玉不说话。
她凭什么走?做错事的人不滚,她个挨刀的滚?
谢汀兰侧头看她清冷的侧脸,“至少等世子回来,到时候我要把你风风光光嫁给三弟。”
为玉冷声,“我还没解气呢,谁要给你当弟妹?”她动了动肩头,“我气着呢,走远点,都别烦我。”
谢汀兰一个劲给她撒娇,“我错了,不该瞒着你张争流的死,我知道,今日你也傻眼了,我也知道,你嫌弃我废物,不是念着谢家对你的好,早就不要我了。”
为玉否认,“这话我可从没说过。”
“我也知道,其实在你去浆洗处之前,你就有心事要给茹慧一点颜色,看似怕我激动伤了孩子,实则,你也是心疼安哥儿,所以才一直犹豫。”
为玉被说中,“你闭嘴吧,现在有脑子,全用自己人身上。”
“我不笨,我挺聪明的,爹以前说我比大哥有脑子呢。”
“为玉为玉,好名字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谢汀兰轻声,“但有时候委曲求全一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我有你们、有荣华富贵,我真的知足了。”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为玉撑着下巴。
“那我走了,我让人给你拿了吃的,你记得吃。”谢汀兰起身。
为玉看她真走了,简直气得半死,不开心地跺了下脚。
然后继续撑着下巴望着月亮。
脚步声又响起来,不过,啪嗒啪嗒的,还有铃铛声。
她侧眸。
安哥儿就拎着食盒到了跟前。
为玉笑眯眯,“想通了?要来做四暖居的小公子了?”
安哥儿脑袋如拨浪鼓疯甩,将食盒放到旁边,从怀里摸出一封旧旧的信函,爱惜地摸着。
这是为玉给她的。
为玉拿着赵茹慧最珍惜的盒子,里面都是父亲的送给她的东西,这封信被为玉从里面摸出来,拍在了他脑门上的。
上面写着:吾儿安哥儿亲启。
落款是:爹爹张争流
看安哥儿递给她,为玉好笑,“不认字?”
“挺认字的。”安哥儿抠了抠脑袋,放在为玉手里,“爹爹是给你的,不是我。”
为玉更笑了,“你脑子坏了?给我?你爹可不认识我。”说是这样说,她重新打开已经开启过的信封,抽出里面的泛黄的纸张。
——好儿子,若你和你母亲以后得罪很善良的人,就把这封信给得罪的人看。
安哥儿点点信纸,很实诚,“姑姑,后面的我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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