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豫东农村,篜年馍一般从腊月二十开始,亲戚邻居互相帮忙,错开天数。如果一个家到腊月二十九还没有篜年馍,不是有家庭变故,就是这家孤门寡户,没有亲戚走动,也没有招待客人的打算。
李勃家不是大户,但来往的亲戚也不少,尤其是正月初二,出嫁的闺女回门,李珍一家可是需要重点招待的客人。所以,李勃家每年都要篜几锅年馍,准备吃到二月二的。
按照昨天家庭会议定下的操作办法,李勃娘去邻居大娘家借了一个大瓦盆,加上自个家的,有了两个大瓦盆。刷洗干净,倒入小麦面粉,加入自家用小盆制作的酵子,和均匀再加水,搅合拌匀,盖上湿抹布,等待自然发酵。
李勃娘是村里比较能干的女人,伺候一家人吃穿非常尽力。自从女儿李珍出嫁,少了一个帮手以后,越发显得力不从心。
今天一早保金去赶集,李勃娘对他说:“二儿啊,篜年馍,糊豆馅,要买包糖精的。”
保金说:“糖精是化工产品,吃多对人身体不好,我买包白糖吧?”
“白糖多贵,一包得一块多,糖精一包一毛钱就够啦!”李勃娘还是心疼钱。
“娘,你别管啦,咱也有钱啦,过年就别省啦。”保金说完,就骑车去集市了。
李勃娘把几块红薯剁成小块,又加点红小斗、白豇豆,倒入大铁锅里,加水先泡上。然后找了一只大碗,泡了两大把自家树上结的、已经晒干的红枣。
根全把案板搬倒院子里,认真用水刷了又刷,生怕陈年积灰混入新做的年馍里。
准备工作忙碌细致,全家人对年馍都有一种特有的期盼。
一家人简单吃过午饭,开始忙活起来。
李勃没有让二哥去请大哥大嫂,而是自己去了大哥家,说了一车好话,大嫂给了面子,才让李金去帮助父母做年馍。
发酵好的面,鼓出了盆沿,抓一大块出来,发现白里透黄,犹如马蜂窝,松软粘手,需要再加干面粉,揉合到一起。
揉面是个力气活,一般都是男劳力来干。
随着大哥来帮忙,家里有了几个棒劳力,揉面就不差人手了。根全也退居二线,只是把揪好的面团搓成馒头形状就可以了。
揉搓成型的馍胚,还要晾一晾,才能上锅篜。
李勃没干过做年馍的活,便分配只管烧火。锅里泡的豆馅已经发软,看着有点稀,李勃娘又把一些红薯干用湿抹布擦擦,直接扔到锅里,盖上锅盖,就让李勃点火开煮。
李勃娘腾出手,开始干一些精细活。除了一般的年馍馒头以外,家里上供、给长辈送礼,还兴送大馍,就是个头比较大,上头覆盖面花,面花中心还要有一颗红枣。为过年增加喜庆气氛,还要做几个枣花糕。这些精细活,家里只有李勃娘能完成。
过去日子穷,哪有那么多白面,都是主要用玉米棒子面,掺点小麦好面,再包点豆馅,做成团子就不错了。
如今,白面还吃不完,过年谁还吃玉米面。玉米面的地位已经从主粮变成了饲料粮,人们只有想换口味时,才会做馒头吃一些,或者做成稀饭喝。
许多人家做年馍全部做成实心馍了,李勃家还做豆馅馍,不是面不够,而是根全说,这样可以替换口味,也让子孙不要忘了以前的苦日子。
李勃娘把熬好的豆馅盛到一个盆里,锅刷净,加水,支上锅杈,放上箅子,铺上笼布,馍胚被排成队入锅,上面再加一层,一锅下来可以篜几十个馍。
李勃用爹劈好的木柴,把火烧得旺旺的,如同今天的生活,真的是红红火火。
“地宝、人宝,赶快放俩炮仗,准备出锅了。”根全掌管火候,经验丰富,不用看表,只凭锅里冒出的热气的味道,就可以判断这锅馍是否已经蒸好。
地宝拿出两个大炮仗,并排立放到地上。人宝跑到厨房,找李勃要了一根带火的细劈柴,拿去点火捻。
随着“砰、砰”两声炮响,一锅热腾腾的年馍出锅了。
“漂亮,美气,哎呀,这大白年馍,真想咬一口!”根全一阵赞叹。
“别眼馋,快去晾吧!”李勃娘催促,保金端着一馍筐热馍进了堂屋,一下全倒到已经摊好的高粱秆做的新箔上,新鲜的年馍一个个翻跟斗滚开了。
“再装下一锅,先看一下要不要加水,可不敢烧干锅。”根全不忘提醒李勃娘。
“老大,带几个新馍回去,别让媳妇抱怨。”李金干完活要走,李勃娘找了一个塑料袋,装了几个新馍,硬塞给李金手里。
“娘,您这是干啥,俺家前两天篜过了,也没给您送。”李金推辞,不想拿。
“拿着吧,你那馍,过年再说送,别惹你媳妇不高兴。”根全也劝道。
李金看爹发话,才接住这袋年馍,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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