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方真真轻声道:“哥,你现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听了方真真这话,想到她父母都已不在人世,陈远心里大恸,眼睛湿润了。
“真真……”陈远向方真真伸出手。
方真真把手放在陈远手里,轻声答应着:“嗯……”
陈远轻轻握住方真真柔嫩的手,她的手有些发凉。
“真真,我想说,不管你今后在哪里,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都能开心快乐,我会一直看着你,关注关心关爱着你……”陈远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嗯……”方真真点点头,“哥,我会的……”
此时陈远的内心充满着复杂的情感,一时无法用语言表达。
半天,陈远松开方真真的手,摸出一支烟,刚要点火,方真真把火机拿过去,“啪——”打着,凑到陈远跟前:“我来给你点。”
点着烟,陈远深深吸了两口,看着方真真:“什么时候走?”
“后天一早我和安然一起去京城,然后直飞美国。”方真真道。
陈远点点头:“明晚我给你送行。”
“别了。”方真真摇摇头,“明晚李总安排集团董事会成员和高管给我送行,今晚就算你给我送行吧。还有,因为这次走得行程太紧张,你代我转告欣然、吕倩、秀秀她们……”
“那我后天一早来送你。”陈远道。
方真真又摇摇头:“不,到时大家都在场,我不想在那种场合失态。”
陈远点点头,举起酒杯:“那好,千言万语都在这杯酒里,一切安好。”
“嗯,你也要多保重。”方真真和陈远碰杯,两人一起干了。
和方真真今晚的这顿饭,让陈远心里沉甸甸的,酒喝得不多,却似乎有了几分醉意。
醉意之下,陈远又感到悲凉,张丽走了,现在方真真又要回美国,还有安然,似乎自己身边的红颜知己正越来越少。
喝完酒,羊肉水饺上来,陈远吃了几口,愣是没吃出什么滋味。
吃完饭,方真真把陈远送到集团门口,陈远站住看着方真真:“真真,我走了。”
“嗯。”方真真默默看着陈远。
看着夜色中方真真楚楚的神情,陈远心里又开始发痛,想着方真真很快就要远渡重洋,想着很快就要和方真真天各一方,不由涌出无限的伤感。
“哥——”方真真轻声道。
“嗯,我在。”陈远答应着。
“哥,你抱抱我……”方真真又轻声道,夜色里,她的眼神亮晶晶的。
陈远伸开胳膊,方真真涌到陈远怀里,陈远紧紧抱住方真真,下巴抵着她的脑袋,看着深邃的夜空,眼睛不由再次湿润。
方真真的身体微微颤抖,紧紧抱住陈远的腰。
这么多年,这是两人最亲密的一次接触,只是这接触却意味着别离。
良久,两人分开,方真真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陈远抬手为方真真擦去泪痕,轻声道:“真真,不要哭,你的根在江州,你的集团在江州,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方真真咬住嘴唇,轻轻点头。
“我走了。”陈远道。
方真真又点点头。
然后陈远转身离去,走了一会儿,回过头,方真真还站在那里。
夜色中,方真真的身影显得孤独而寂寞。
陈远心里一酸,冲方真真挥挥手,然后大步离去。
走着走着,陈远的眼泪不知不觉滑落……
第二天晚上,安哲让陈远来家里吃饭,为安然送行。
在家宴上,安然既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要去美国读书深造,难过的是要离开爸爸,同时,安然也舍不得离开陈远,还有小桃。
陈远安慰鼓励了安然一番,又陪安哲喝了不少酒,当夜昏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方真真和安然就离开江州去了京城,她们将在那里飞去美国。
方真真就这么走了,她在陈远最落魄的时候回到了他身边,又在陈远春风得意的时候离开了他。
方真真的离去,让陈远感到了深深的失落,他想起方真真大学毕业时给自己的那句话:我用满腔的纯情和凝重的渴望,为你升起幸福的晨曦。
这么多年,陈远无数次品味过这句话,此时想起,心里感到莫名的悲伤,还有无言的歉疚。
这悲伤和歉疚让陈远的心不时作痛。
方真真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不知还会不会再相见。
站在秋日的阳光下,陈远看着碧蓝的天空,天空中,一群白鸽正展翅翱翔。
阳光有些刺眼,陈远低头揉揉眼,发出深深的一声叹息……
日子还在继续。
一周后,根据组织部门考察的结果,根据上面的决议,省里公布了江州高层领导班子的调整任命结果。
这结果有的在陈远意料之中,有的却又出乎他意料。
结果是这样的:
徐杰恒任市委副书记。
秦川接替徐杰恒任常务副市长。
原在市政府领导班子中排名第三的副市长张海涛任市委常委、秘书长。
鲁明任副市长兼公安局长。
钱伟山则任副市长兼市政府秘书长。
这个结果,一方面体现出上面在小范围内调整的原则,另一方面似乎又颇有深意。
鲁明属于提拔,当然,他这提拔也顺理成章,毕竟全省各地市的公安局长都是高挂,这对鲁明来说算是迟到的待遇。
当然,这待遇在景浩然时代迟迟没有给予,如果不是安哲,恐怕鲁明还得继续眼巴巴等待。
由此,鲁明是发自内心感激安哲的。
钱伟山同样是提拔,他这提拔出乎很多人的意料,都以为他的官场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迈上了副厅的坎。
对钱伟山的提拔,骆飞也是意外的。
骆飞意外,安哲却不意外,因为他一直觉得钱伟山是兢兢业业的老黄牛,而且资历能力都能胜任副市长的职位,理应得到提拔重用,所以,在给廖谷锋汇报的时候,特意提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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