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屏很怕老夫人当场反悔,拉着儿子赶紧走人。
谢淮安亲自开车,郑晚屏坐在后排喋喋不休,“那丫头一开始不同意签字,后来又那么爽快,不会有猫腻吧?”
等了半晌,郑晚屏以为儿子不会搭理自己。
听到很淡漠的一句评价,“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郑晚屏点头,但心头还是不爽,仗是赢了,但打得不够漂亮,总觉得这事没完。
才这么想,电话就响了,传来一个女人的救命声响,“夫人,救我,求你救我。”
“谢管家?”郑晚屏听出对方是谁,狐疑地问,“出什么事了?”
电话突然被挂断。
郑晚屏回拨过去,变成已关机提醒。
她一颗悬了起来,赶紧给老宅那边的一个佣人打电话,对方战战兢兢道,“夫人,您一走,谢管家就被赶出门了。”
“好端端的,因为什么?”郑晚屏一听只是被赶走而已,一颗心稍稍安定下来。
“不清楚,但肯定跟上午那件事有关。”佣人回答得小心翼翼。
上午那件什么事,郑晚屏心知肚明,东西是她要谢管家放进圆妞房里的垃圾桶的,没必要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把人赶出门吧?同时,又有点埋怨谢管家小题大做,赶出门就喊救命,着实吓到了她。
“你继续盯着老宅这边,有动静立刻打给我。”
她挂断电话背靠向后座养神,才两分钟不到,又有电话进来,是串陌生座机号。
“喂,是郑晚屏女士吗?”
“我是,你哪位?”郑晚屏揉着太阳穴,不太高兴。
对方是公事化的口吻,“这里是警局,请您过来一趟。”
“打错了吧?”她在心底骂了一句有病,关机,继续闭目养神。
十分钟不到,当车子平稳行驶在高架上时,后方传来警车的鸣笛。
郑晚屏被吵得睡不着,冲儿子报怨,“这帮人就是闲的,成天怕人不知道他们是吃公家饭的,就算不是在居民区也构成噪音污染了吧?”
谢淮安没理会,自己的母亲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
直到宾利被警车逼停,三五个执警人员操着手铐和电棍打开后座车门时说,“你好,郑晚屏女士,有人举报你组织上门违法活动,请跟我们回局协助调查。”
来人是几个生面孔,根本不认识谢淮安,更不可能给他面子,郑晚屏当场就被带走。
谢淮安随同进入警局时,又见到了谢圆妞。
她侧身半坐在椅子上,手在桌面悠闲轻扣,淡淡笑指着来人道,“警察叔叔,就是这个女人,带个陌生壮汉强行闯进我闺房,企图对我不轨。”
郑晚屏脸色刷地白了,优雅的贵妇身形差点没稳住。
又听女孩继续道,“幸好我机灵,从窗口逃了,算是那什么未遂。”
简简短短三两句差点把郑晚屏气死,她开口,语气不善,“你也说了未遂,还报警抓我做什么?”
女孩一脸恍然,冲警察道,“看吧,她承认了。”
谢淮安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眯,郑晚屏倒是怄得恨不得煽自己两巴掌,她被一小丫头片子给弄圈套里了。
她正在气头上,对面的女孩又说,“我话还没说完,这位女士明知道我跟那陌生男人在房间,还故意放另一个女人进房,企图对我们拍一些照片。”
话到这里,一屋子警员的眼睛都聚集在这位看起来养尊处优的贵妇身上,眼底的鄙夷不要太明显。
郑晚屏慌了,赶忙看向一旁的谢淮安,企图他能为自己说两句话。
以他儿子在临城的地位,只要一个电话,甭管局长市长肯定要给面子的。
但,那个生性冷漠的儿子像个旁观者,从头至尾好像没接收到她的求救暗号。
圆妞很满意这一幕,指尖继续点着桌面。
她坐得笔直,气势跟之前在闺房时大有不同。
郑晚屏再不敢看轻她,盘算着只要自己出去,一定不放过她。
可,圆妞继续说话了,“你们不会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了吧?”
郑晚屏眉头一跳。
有人唇角勾起,看了她一眼继续道,“那拍照的女人进门后,发现我不见了,想要去找我,但被那男人给胁迫,顺势那个了。”
“胡说八道!”郑晚屏突然不顾形象地大喊,“你都翻窗逃走了,怎么知道他胁迫了谢管家?”
“那不然呢?”圆妞反问,“那男的吃了药,带去医院一验就清楚。”
郑晚屏身体一软,瘫倒在椅子上,“谢圆妞,你到底想做什么?”
“伸张正义啊,”女孩突然站起来,慢条斯理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人畜无害,但说的话做的事丝毫不留余地,她叮嘱警员们,“如若不信,可以把把谢管家找来对质,听听她的说法。”
她眉宇间焕发着生机,整个人看似娇弱,但气质出众,隐隐有一种王者气概,活该让人俯首称臣。
不到十分钟,很快有警员来报,“刚接到一起疑似人口贩卖的案件,坐标城北高铁站,有个女人向旅客求助,说自己遇到了人贩子,这女人跟谢管家高度相似。”
郑晚屏心口咯噔一下,听见一声脆响。
很快,人口贩卖案被截停,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胖女人被送进警局。
郑晚屏做梦都没想到,才分开一小时不到的人,差点被拐走。
谢管家惊吓过度,见到郑晚屏以为遇到了救星,二话不说下跪,“夫人,救我,我帮你做什么都可以,但求你带上我,千万别把我甩了。”
“你求她没用,她现在自身都难保,”清冷的声线从一旁传来,谢管家扭头,终于对上谢圆妞的眼,女孩眉宇间散发着独特的要吃人的气质,“还不如实话实说,没准能自保。”
主仆两人眼神交汇。
谢管家不笨,后知后觉郑晚屏被谢圆妞报复了。
她不满郑晚屏没想尽办法去救她,但她更恨谢圆妞,要不是她到老太太跟前告状,说她用那东西陷害主人,老太太不会心狠到赶她出门,也就不会被人贩子骗。
短短几个小时,她从天堂到了地狱。
“谢女士,请你诚实回答,在谢圆妞房间里,你是主动跟那个陌生男人的,还是被他胁迫?”警察开始询问。
谢管家光从字面意思就能判断主动跟胁迫的恶劣程度,她看了郑晚屏一眼,二话不说选择了主动。
郑晚屏肩膀一松。
却听警察宣布,“郑女士,不好意思,您涉嫌组织上门特殊服务,被拘留了。”
警局外,圆妞步子轻快,却被一个颀长的身影拦截。
谢淮安从不跟女人走太近,站在离她五步远的位置停住,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我母亲确实对你做了过分的事,但你不要太过分。”
听这话,是来找她算账的。
圆妞第一次被一双好看到引人沉沦的幽眸盯着,脸腾地红透,完全忘了怎么思考,高人已经退回识海,现在的谢圆妞完全是没有攻击马甲的娇弱妹子一枚,还是眼前用话警告她的这个男人的迷妹。
她低下头的瞬间,气势骤减。
谢淮安眯眼,“刚才不是能说会道的,现在给我装哑巴?”
圆妞被数落得小鹿乱跳,该死的,连骂人的声音都这么低哑迷人。
“我母亲最多在里面待一天,”五步,无效社交距离,谢淮安不是在求她,而是在命令,要她撤诉。
“为什么?”圆妞费解,重新与她对视,“她差点毁了我!”
“现在不装了?”男人冷峻的视线透着锋芒。
圆妞心是虚的,身体的秘密像被人发现了一般,努力装出高人的姿态,“没必要装,我这人三观很正,有仇报仇的。”
气氛骤然沉默。
过了良久,久到圆妞以为他走了,一抬头,没想到这尊大佛还在,目光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别忘了你是谢家人。”
他丢下一句,转身进了宾利,然后驶离。
谢淮安的一句别忘了你是谢家人好似在提醒她,如果还想过好日子,就识相点撤诉。
但圆妞当时没这个觉悟。
她还沉浸在柒命出手帮她报复的快感里,当圆妞知道柒命是来自玄界的一抹异魂时,有种被彩蛋砸中的错觉,“小说剧情照进现实了吧,高人你就是我的金手指吧?”
柒命读取过圆妞的记忆,当然清楚什么是金手指,她面无表情道,“我能进你的身体,说明我们体质特殊,我不能给自己算,但能预感你的命运将被我改写。”
“把郑晚屏弄进局子,把谢管家扫地出门,害她差点被贩卖出国,”圆妞不以为意地说出真相,重重地,“嗯,我知道啊,改写命运的工程已经启动了吧?”
柒命看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严肃道,“你想清楚了,要被我影响吗?”
“为什么不?”圆妞圆眼一瞪,“我不想当以前那个唯唯诺诺,不敢为自己出头的谢圆妞,我要强大,要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她就差跪下来拽着柒命的衣摆哀求一句,“高人,请在我脑子里住下来吧。”
郑晚屏怎么都没想到一个黄毛丫头会把自己弄进去。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她在探视时见到了匆匆从国外赶回的丈夫谢国望,“我进来的事,一定要保密,不能被市长夫人知道。”
“你又背着我做什么了?”谢国望一脸倦色,望着这个爱惹事的妻子,重重叹气。
“老太太原定在下月给儿子娶媳妇,我不得两手准备么?”她嗔怪地望着丈夫。
“你又看上市长千金了?”谢国望立刻猜到妻子心里所想,道,“问过你儿子了么?又自作主张!”
“夏心颜那孩子无论从哪个方面不比老宅那童养媳强?”
“你确定?”谢国望斜睨妻子,将她的狼狈打量一翻,揭开一个事实,“能把你弄进来的童养媳,哪点不强?”
“这次是我疏忽了,你把我弄出去,我保证把她治得死死的。”郑晚屏信誓旦旦,以为丈夫出马,也能立马跟着出去。
一连三天,她吃了三天牢饭,顿顿青菜白馒头,还不能洗头洗澡,忍一天已是极限,忍到第三天就朝老太太低头。
“母亲,这次是我不对,我想出来。”
“那丫头让我给你带句话。”老太太横眉冷目,一看就没心软过。
“什么话?”郑晚屏问。
老太太定定看了她两秒,叹气道,“那丫头说,你颧骨突出,下巴尖细,印堂笼着黑气,是典型的争强好胜的刻薄之相,近期会走霉运,呆在铁笼子里是最好的驱霉运的法子。”
郑晚屏无语。
她动员不了老太太,只能去动员刚拘留处罚完毕的谢管家。
很快,圆妞被胖硕的女人拦住去路,“小姐,我劝你适可而止,跟夫人斗无异于以卵击石,别涂一时爽,说什么面相刻薄走霉运之类的,当心祸从口出。”
她念在圆妞还是谢家人的份上,对她尽量客气。
但这份客气,很疏离。
圆妞也不客气,她照着柒命说过的话,告诉她一个事实,“你以为你没被人贩子拐卖成功,是谁的功劳?”
谢管家最近一直睡不好,吃不好,对拐卖的事心有余悸。
听圆妞旧事重提,很是窝火,“我只知道是你害我被赶出去。”
“霉运是会传染的,知道吗?”圆妞勾起唇角,满是不屑道,“要不是我提议警察叔叔去把你找过来对质,你早就上了人贩子专运列车了!”
“不可能,”谢管家不可置信,但神态踟蹰,并没有刚才的坚定。
“不信你等会试试往河滨西路走,看会不会被人讹诈。”
谢管家当然不信,这么离谱的事,连算命的都不敢这么说。
站在河滨西路口,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换条路。
突然,有人侧身路过推了她一把,“不要在十字路口停留。”
就这样,她被推向了河滨西路,干脆加大力气朝前骑行。
就在这条路的尽头,她以为谢圆妞在忽悠人时,不知哪冒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一头往她车轮底下钻。
她吓得把手一歪,整个人摔了下来。
紧接着,一个年轻女人上来为孩子讨公道,说孩子伤着了,非要她陪医药费。
她脸色难看,还透着一丝恐惧。
突然就回想起老宅廊道里那一盏盏依次点亮的红灯笼,和见到那平平无奇的男人时,鬼使神差地脱衣上床,这一切,都诡异得不行。
谢管家再不敢去监狱探视,只敢去求助谢淮安,她跑到谢氏集团楼下堵了他一整天,终于在日落时分见到一群人从气派的大门出来。
谢淮安身后跟着一群高管精英,谢管家冲了过去,“少,少爷,这事太邪门了,但我觉得还是得谨慎,不如让夫人在里面多呆几天避避灾祸?”
说话声不轻,身后一群人听得莫名其妙,保安立刻上来拦人,但被谢淮安一个眼神制止,他似乎听懂了。
身后一群人很有眼力见地避开,谢淮安语气淡漠地问了句,“什么事?”
谢管家把河滨西路的事说了一遍。
“少爷,我觉得小姐有问题!”被赶出门的谢管家没人可依附,谢淮安就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希望借着郑晚屏翻身。
谢淮安脑海里划过一抹倔强恣意的身影,唇角压下弧度,“说来听听。”
谢管家事无巨细地把谢圆妞之前的性格和为人处世说了一遍,“小姐向来胆小怕生,被养在深宅很少跟外人打交道,祭祀那天的模样你也看到了,敢当着众多族人的面跟夫人抬杠,转身又跟老太太告我的状,还顺便报警抓夫人,这一桩桩一件件换在平时,她都不可能做得出来。”
“所以?”谢淮安等着她的结论。
“这丫头肯定是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谢管家随后把老宅的灯笼和自己遇到的邪门事再说了说,“少爷,她有妖法,夫人被她坑害了,你可不能束手不管啊,夫人平时对你——”
“你可以走了,”男人眼皮都没掀,冷漠地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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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管家被当场拒绝得干脆,她没想到谢家掌舵人,居然眼睁睁看着亲生母亲蹲笼子也不管。
人一走,身后那群人没一个敢自动上前的,因为摸不准老板此刻的脾气,特助魏洋比较特殊,他的工作重心偏私人化,对老宅的事略有了解。
游移不定地上前请示,“老板,谢小姐那边,需要动手吗?”
谢淮安看了一眼这个助理,他果然是懂他心思的,任何决策的变动,都能被及时洞悉。
他压低了声音道,“联系黄先生,找人去试探她的底。”
“好的。”助理点了下头,恭敬地离开办事去了。
圆妞签字毁了跟谢淮安的婚约,怕面对奶奶,躲在宿舍摆烂,连老宅都不去了。
小蕴跟她不是同专业,平时很忙,但还是发现她最近状态不对,“是谁上次说,再见到男神一定要豁出脸面给他递个情书,这会人来了,怎么反而提不起劲了?”
提到男神,圆妞趴在桌上的眼球动了动,她浑身懒散,跟窗台上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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