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嘴角上扬,却有泪水滑落:“你可知道,你腹中孩子的失去,实则是你自身的原因?我那样说,是为了保护你不至于自责和过于悲伤。我愿意独自承担所有的过错。”
儿媳也笑了,但这笑中夹杂着讽刺:“荒谬,你还在这众人面前撒谎。我的孩子怎会因为我而失去?”
郑氏依靠着棺木缓缓坐下:“你忘了?你回娘家探望生病的母亲,途中不慎摔倒。医师为你把脉,发现孩子已无法保住,为了避免给你带来更大的打击,才说孩子与我八字不合,必须放弃。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你的丈夫,问问你的母亲,问问那天为你诊脉的医师,问问他们给你开的是何种药物。”
“那是用来堕胎的药啊。”
儿媳抚摸着隆起的小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郑氏轻轻擦去眼角的湿润:“的确,那是堕胎的药,但堕除活胎和处理已逝的胎儿,这其中的区别可大了。”
此时,郑氏的大儿子迈步进门,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娘没有骗你,我们的孩子确实是那次摔倒造成的。我原本打算告诉你真相,但是娘阻止了我。她说,作为母亲,她最理解那份失去孩子的痛苦,如果你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失去了孩子,你会一辈子活在自责和阴影中。那时娘正好得了风寒,于是便顺水推舟,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儿媳面露狐疑,猛地转身冲出门外。
郑氏强撑着身体,推了推儿子,让他赶紧去追赶。
院内,招魂的幡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望着远去的两人,郑氏仿佛瞬间老了好几岁。
她向谢昭云坦诚,诈尸之事确有其事,全家上下都亲眼目睹。
杨氏来灵堂哭丧也不假,但她并非为了查究管家的死因,而是觊觎那座宅院,并且渴望能在庄里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
郑氏本意是想驱赶她离开,可她却声称自己怀有管家的孩子,并借此大做文章,说郑氏容不下她母子,最终导致了管家的意外身亡。
郑氏痛心疾首,眼中闪着泪光,尽管心中对丈夫有着数不尽的埋怨与不满,但在她的世界里,那些夜不能寐的愤懑从未转化成对生命终结的渴望。
他们携手走过了半生风雨,岁月的沉淀让他们明白,生活中除了情感纠葛,更有许多宝贵的东西值得双方共同守护,比如即将降临的隔代之乐。
她颤抖的手指缓缓指向后院深处,声音低沉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杨氏,那个总是笑眯眯的温柔人儿,就被关在那处阴暗的地窖里,不见天日。”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陆鸣身上,暖洋洋的气息令他不禁生出几分倦怠。
直到耳边响起谢昭云轻柔而带有几分担忧的呼唤,他才恍若初醒,眼眸中带着几分迷茫:“有何发现,云娘?”
“管家的离世形态甚是古怪,我虽略通医理,却无法从那僵硬的躯壳中解读出死因。”
谢昭云的眸光微微垂下,似有千斤重:“我想,是否请姜太医前来一探究竟。”
陆鸣嘴角勾起一抹不以为然的笑容:“一个庄子上的管家,生死由天,探究过多反倒是平添事端。倒不如早日入土为安,以免人心惶惶,谣言四起。”
“可那位被困地窖的杨夫人,怕是不会如此轻易罢休。”
谢昭云挑了挑眉,语气中带有一丝不容忽视的坚决:“侯爷难道忘记了,这一切纷扰的源头,皆因杨家那位不受认可的外室而起。”
陆鸣隐约感到,谢昭云在提及“外室”二字时,刻意加重了语气,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他不自觉地揉了揉鼻子,心底闪过一丝难言的愧疚:“假设,仅仅是假设,如果我在外有了个家,但保证不会如杨氏那般张扬,云娘,你是否会接纳我这样的错误?”
“外室之名,无论形式如何改变,本质不变。”
谢昭云的目光穿过屋檐,望向远方,“变的是正室的态度。郑氏选择了自我欺骗的安宁,而我,会选择与侯爷恩断义绝。”
陆鸣心头一震,注意到谢昭云紧握的双手,那力度仿佛是在向他宣告,她已知晓他与绾绾的秘密。
和离?
这念头如同利箭穿透了他的胸膛,除非她愿意留下所有的嫁妆,否则……
未及走到后院,一名小厮神色慌张,踉跄而至。
陆平眼疾手快,稳稳接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成何体统!这般冒失,岂是侍从该有的模样!”
小厮气喘吁吁,语无伦次:“不好了,杨夫人的孩子孩子没了,地上全是血”
陆平闻声一愣,正欲冲向地窖,却被谢昭云冷声喝止:“别让他过去。”
他身形一顿,迅速转身揪住那试图溜走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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