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鸢双手支颐,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也许她是带着贴身丫鬟和护院外出的,结果在人群拥挤的灯火阑珊处不小心走散了?街上那么多人,或许正巧有个人提着灯笼,戴着面具,在她面前突然蹲下,面具一摘,露出一副温柔的表情,亲切地唤了声妹妹,你说会不会就是这样被诱骗走的呢?”
刀疤脸闻言皱了皱眉,随即示意停车:“那你打算怎么烤这些饼?”
那汉子闻言,翻身下车,手中的鞭子甩得噼啪作响:“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狠角色刀疤吗?怎么变得这么容易妥协了?就因为这丫头片子几句话,你就真相信她是谢老将军的外孙女,平阳侯府的千金?即便真是,又能如何?咱们丹水山连天子的军队都不怕,有本事,让他们来攻破我们的山寨试试。”
刀疤脸斜睨了他一眼:“少废话,去捡些柴火来,我饿了,想吃点热乎的东西。”
陆知鸢凑上前,轻轻提醒着那汉子:“你斗不过他的,听话点好。再说,他真是饿极了,肚子都在抗议了。”
她敏捷地抓过刀疤脸粗犷的手腕,轻轻搭上,指尖轻柔而准确地按压在脉搏跳动的位置,眉头微蹙,仿佛能透过皮肤直接窥视对方身体的秘密。
“不仅是胃部常常不适,你的生活习惯还需改善,有点痔疮的前兆,得找个细心的人,比如媳妇,来照料你的生活起居。”
她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却也不乏关切。
汉子闻言,一侧目,视线掠过刀疤脸那标志性的疤痕,随即捂嘴憋笑,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你这家伙,真的有点问题啊?我还当小姑娘随口胡说呢。对了,你是怎么一眼就看出他身体有状况的?难不成,你有祖传的号脉秘技?还是你家是世代行医,开有赫赫有名的医馆?也来给我瞧一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手段。”
刀疤脸不耐烦地一挥手,打断了汉子的调笑,声音中夹杂着几分严肃:“别闹了,快去拾些柴火回来,别耽误了正事!”
汉子嘟囔着,怀抱着鞭子,不满地斜了刀疤脸一眼,转而又蹭到陆知鸢身边,脸上挂满了讨好的笑容:“小妹妹,那你帮我看看如何?我这身体,有没有什么隐疾?”
陆知鸢目光如炬,仔细端详了汉子一番,只见他面色蜡黄,眼窝凹陷,眼底泛着不健康的青灰色,于是语重心长地道:“你这脸色可不太好,眼圈泛黑,以后尽量远离那些污浊不堪的环境。再者,夜里频繁起夜可不是小事,最好找个靠谱的大夫诊断一下,这绝非是简单多饮水就能解决的问题。”
汉子一听,愣怔当场,半晌才回过神来,一脸不可置信:“哎呀,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病?既然你能看出来,那你能不能给我开个方子?山上的郎中我不太放心,城里的大夫又收费高昂……大小姐,您就大发慈悲,帮帮忙吧。”
约莫一刻钟后,汉子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硬的饼,效仿陆知鸢的方式,小心翼翼地置于火堆旁烘烤。
不久,饼面逐渐变得金黄酥脆,内里却又松软可口,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嘿,小姑娘,你是怎么想到用火烤饼吃的?这方法真是妙极了!”
汉子啧啧称奇。
陆知鸢轻轻一笑,自信满满:“烤饼不过是小技俩,我还会做一道名为乞丐鸡的菜肴呢。”
她调皮地努努嘴,“要是你不嫌弃,不妨去捉那只正在偷看我们的野鸡来,让我展示一番。”
果然,不远处的林子里,一只羽毛斑斓的野鸡被饼香吸引,正抻长脖子,好奇地向这边张望。
汉子咬了一口烤饼,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放下鞭子,搓了搓手,信心满满地说:“等着,大爷我现在就给你弄来这只野味。”
刀疤脸斜睨了一眼陆知鸢,同时警告那些低头猛啃饼、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的小家伙们:“别想趁机逃跑,这里到最近的城门至少有三十里,跑不了的。”
在一群孩童中,那位十五岁的大姐姐紧紧搂着年幼的弟弟,神色坚定无比。
“我们不逃跑,要等爹娘来赎我们回去。别妄想轻易卖掉我们,我们是罗家人,只要给家里捎个信,父亲定会筹钱来赎我们兄妹俩的。”
然而,刀疤脸嚼着香脆的烧饼,面容冷峻,无情地道出了真相:“你爹娘不会来的。你们与那些被骗来的娃不同,是被你亲生父亲和后娘亲手卖出来的。特别是你那后娘,还特意要求我们兄妹分离,卖给相距甚远的人家,以免你们有机会团聚。”
小女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满眼的惊恐与不信:“不,不可能,爹他绝对不会这样对我们!”
疤面汉子抬头望向天空,声音冷若寒冰:“你外公去世后,你爹和后娘继承了所有遗产。况且,你后娘又怀孕了,是个男孩,你爹找过大夫确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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