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之间识别出了面前这位的身份。趁着无人注意之时果断出手以捆绑植物专用绳结束了谢二生命,并将其尸体迅速转移至附近储藏室内藏匿起来。
随后整个下午他就仿佛是一个普通花园工作者那样静静地守候在那里,凭借园丁身份成功躲过了所有人的怀疑目光。
直到深夜府宅内一片寂静无声之际,这才悄无声息地将遗骸运送到了池塘边,还特别深入水下挖掘污泥掩盖踪迹不留任何痕迹。
清晨第一缕微光中,他悄悄离开了谢府,转身又变回了八号粮店的谢二。
“有个疑问。”
程都尉抚着下巴沉吟,“既然原来的谢二已死,你取代了他的位置,那么原本的花匠去哪里了?谢家对一个无故消失的人不会视而不见吧?”
程都尉的目光转向谢时桉。
后者转过身,轻咳几声后答道:“我与兄长平日交集不多,对府上的琐事并不清楚。至于花匠,并未在我这里雇佣。”
假谢二的家伙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是说谢家没想去找人,而是我提前做了些小动作。怕万一在任务完成前就被查到这个冒名顶替者,所以事先请了个假回家几天。”
“当谢家的人再想到我的时候,整个京城里已经乱作一团了。当然,如果不是各位出面干涉的话,后果可能更不堪设想。京城一旦陷入动荡不安,我们西晋的大军便能顺势攻入,只不过天不从人愿罢了。”
陆知鸢微微偏头打量着他,随手抓来一只不动弹的小虫放到他的肩上。
假扮谢二的人无法确认那虫子是否活着,只知道此刻有一只虫停在他身上。
回想起那些流浪汉悲惨的经历以及活生生的虫子是如何钻进人耳朵里的场景时,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带着轻微颤抖请求道:“陆小姐,请您大发慈悲。所有该告诉和不该透露的信息我都说了出来,请饶我一命。”
“给我一条生路?”
陆知鸢把玩着这只虫子让它靠近男子颈部边缘。
“可曾给予过街上受苦民众任何喘息机会呢?他们被俘虏期间,是否也曾这般苦苦哀求过你?”
“你们抓住了我父亲!”
假谢二大叫起来:“我知道那批食物下落!只要留我一命,哪怕是坐牢都可以商量!至少可以让西晋免于更大损失。”
“你提到的是我的父亲吗?怎么可能,他好端端地待在侯爷府邸里,怎会被你们挟持至此?”
“通过设计引诱手段确实让我们获得了陆侯爷的支持,这才得以将鬼村转移来的食粮顺利送进帝都范围之内。现在若是没了性命作为代价换取信息泄露,真相恐怕永远也无法大白天下。”
听闻此言,陆知鸢朝陆君点头示意其放松控制力,随后见那名男子急忙拍走爬行在其肩膀附近的那只昆虫,并且直至确认虫尸确实存在方才稍微缓释紧绷神情,最后才缓缓指出了前往第八号米铺的方向所在。
“我以假谢二将粮食藏到了粮铺里,绳子颜色有异,一看便知。另一部分则隐蔽在谢二的宅邸中。更有几分机智的是,借用了陆侯爷的名号,将最后一部分运入城内。如果城门口那粥铺老板依然安好,那么粮食必定存放于其店内。这位粥铺老板与我皆是西晋安置于西晋的眼线。”
程都尉带领手下查证一番,果真在八号粮铺找到了几袋色泽可疑的粟米,在谢二家搜到了五袋。
而从粥铺主人家中又搜出了十几袋掺杂不清的谷物,显然不是满载,而是刻意混淆视听之物。
相比起他们从邻县悄然转移来的粮食数量,眼前所见这些简直微不足道。
但他们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不止,直到那假谢二者支支吾吾吐露出真相。
实际上大部分口粮早已分散至周边村落,由村民们携带带有潜在传染风险的物品一同混进城池之中。
铜钱夹杂其间,经由村民的手流转进城里各个商铺。祭祀用香烛被悄悄送入城镇寺院。
小巧饰品出现在集市上等待买主光顾。
甚至还有像绒花、铜镜和脂粉等日用品亦通过各种渠道进入普通家庭内部。
前有奇异行迹后随之而来的将是瘟疫肆虐,不需要一兵一卒,足以令这变成死城。
京城一旦动荡不安,谢家军队必然回撤驰援。
到时候散布谣言说谢氏家族怀有异心,则局势必将大乱。
陆知鸢虽嘴角含笑却并未触及眸底深处,“倘若祖父大人决意按兵不动呢?”
假扮成谢二的人缓缓抚摸着指尖:“无论从公义还是私情考量,谢老将军定然会选择回防。唯有他彻底无视安盛王的感受,或甘心看着政权落入安盛王手中,或愿意割舍对少主人及女儿乃至外孙女那份难以割舍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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