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后的人抬头，一双锋利的眉眼看向门口。
在小王身后，一个眉目温柔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的视线与薄云枭对上，方才还淡薄的神情，微微柔和了些，冲着薄云枭友善地一笑，走了进来。
“薄总找我是有事情？”
看着男人很不见外地走进来，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薄云枭面色淡漠，对男人的示意置之不理。
他道：“陆雨笙，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也算是朋友了吧。”
沙发上的男人，也就是陆雨笙点点头，对薄云枭的“朋友”定义算是认可了。
“既然是朋友，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
陆雨笙再次点点头，道：“嗯，请直说。”
薄云枭浑身的气势忽然一变，仿佛一汪平静的湖水，骤然波涛汹涌，他幽深漆黑的瞳孔紧紧地锁定陆雨笙。
他慎重其事地道：“唐沐婉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在你们之间做出决择。我希望你以后可以离她远一点，这应该不难吧。”
不难吗？
陆雨笙觉得这挺难的。
他笑着反驳道：“薄云枭，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她可不是你的‘妻子’，所以我追求她，似乎也没问题吧。”
“但是她现在毕竟是‘唐沐婉’，谁不知道她是我的妻子？”薄云枭反问。
陆雨笙道：“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马甲罢了。话说，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喜欢上了吗？
薄云枭对这个词不置可否。
说实话，他承认她挺喜欢逗弄这个人的，但是这种喜欢不是那种喜欢，这种喜欢更像是好奇。
但是让他反驳陆雨笙的话，他又说不出口。
他的沉默在陆雨笙看来，那就是默认。
得知薄云枭对唐沐婉动了心，眼神阴暗了一瞬，旋即温柔地笑道：“她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是不可能的，你就不要白费心思了。”
薄云枭抿了下唇，没说话。
陆雨笙继续道：“她迟早要离开，就算不离开，她也不会接受你，毕竟对她来说，你就是一个虚构的人物。试想一下，你会跟你手机游戏里的人物结婚吗？不会。”
“你跟我也一样，那你又何必缠着她？”薄云枭反问道。
按薄云枭的猜测，陆雨笙应当也没可能留下唐沐婉。
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对唐沐婉而言都是虚幻的，他有什么把握能留下唐沐婉，能与她双宿双飞？
果然。
陆雨笙沉默了。
只见他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陆雨笙抬头，道：“你说得没错，既然我无法留下她，自然不会再纠缠。”
薄云枭见他答应，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薄云枭不太想跟陆雨笙正面对上。
这人太神秘，总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
若是能做朋友，自然是再好不过。
两人随意聊了两句，小王推门而入，道：“薄总，十分钟后有个会议，人已经到齐了。”
“那你去忙吧，我就先走了。”陆雨笙适时出声，起身告辞。
薄云枭对小王道：“代我送送陆少。”
薄氏大楼下，小王道：“陆少慢走。”
“嗯。”
陆雨笙出了薄氏，回头望着高耸入云的薄氏大楼，温润的眉眼间闪动着算计的光。
先前有句话他没说。
——既然他能留下唐沐婉，那又怎么可能放手？
唐沐婉跟他，只能是一对。
至于薄云枭……呵。
一个纸片人罢了，何足为俱？
等回去的时候，他定然会想办法将唐沐婉一起带走，回到属于他们的世界，过上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
陆雨笙笑得温和，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好蓝图一般。
……
薄云枭听着下属的汇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
为了这个合作，他们努力了大半个月，现在的进展却一点都不如意，甚至还有隐隐有谈不下来的倾向。
薄云枭伸手扣了扣桌面，不耐道：“我不要听过程，我现在只要结果。”
下属们面面相觑，然后负责人用极其没底气地声音道：“对方跟顾氏签约的可能性极大。”他们的准备，要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