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先将府内的账本都拿了过来,元昭一页页看着。
按照这账本上的记录,这偌大魏府早在多年前就入不敷出了。
魏少卿外放扬州这些年来,一年的俸禄才不过几百两银子。
光他的这些俸禄,连老太太那些燕窝补药都维系不了。
更不用说前两年小姑子还住在府上时,衣裳脂粉就有流水般的花销。
魏府中吃的喝的,基本都是用的元昭的。
除了元昭自己的嫁妆私库外,还有一大部分是京城来的每年额外的赏赐,一次就够魏府吃一年的。
更别说元昭还有自己的封地,魏府的开销,甚至是杏雨巷那边,上百张嘴都是靠元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元昭嫁于魏少卿十多年,在京城时他就身无分文,成婚后也是住在公主府,自觉的寄人篱下。
来到扬州后另立新府,哪怕在京城那几年攒了一些身家,但也是少得可怜。
元昭是觉得夫妻一体,不该分得那么清楚,所以除了自己的嫁妆自己留着外,其他的赏赐和封地的上贡都充了府中公账。
那可是每年折合现银几十万两的银子,魏府和杏雨巷竟然能生生把这些都吃空了!
就这样,魏少卿还惦记着她那些嫁妆!
元昭看着一团乱的账,眉头紧蹙。
正好这时,甘棠回来了。
她进屋时,就瞥见了元昭面前放的那些账,随即递上一个信封:
“殿下,张院使特意写了一封信,让奴婢转交给您。”
元昭打开仔细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越看越心寒。
信上将那碗药中所用的药材说得详尽,特意指出有两味药材相冲,若同时服用便会让人产生昏睡症状,且难以被银针试探出来。
随着时间久,毒素若在体内不断积累,再加大药的剂量,便可以让人彻底昏死梦中。
“张院使说,如今这药里药力还不是很强,只会让服用者每日昏睡无力,精神不济。用药者把握着分寸,还没有想置人于死地的地步。”
甘棠去找张院使,并没有说明这是元昭在服用的药。
张院使在宫中当差多年,对这等阴私事见得多,也不多问,但把该说的都说了。
“奴婢特意问了,若已经服用了一段时日,只需停药,每日多走动喝水,便可以将毒素慢慢排出来。”
“没有想置人于死地?”元昭揉了揉眉心,讽刺地笑了一声。
她看了一眼在榻上玩耍的小知知,许是见娘亲看她,她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若不是知知,恐怕元昭自己也会这么认为。
或许是府医弄错了,或许有别的原因。
但现在她清楚知道他们的计谋,因为还要利用她给他们一家子铺路,这才先留着她的命。
靠着这药掌控着元昭的命,哪天等那私生女上了玉碟,私生子功成名就,外室再名正言顺,她元昭没有用了就是被彻底了结的一天。
“殿下,这药是驸马每日命人送来的,府医也是驸马亲自找的……”甘棠自小跟着元昭在宫里长大,又随她嫁过来再来扬州。
谁能想到和魏少卿那天杀的成婚十多年做出这样的事。
“现下,殿下打算怎么做呢?”碧云直接问道。
她顿了顿,握紧自己的拳头,“殿下不如让奴婢去杀了那对奸夫淫妇!”
碧云是暗卫出身,本就是陛下为了保护元昭安全选出来的。
但这十年来都只做些寻常侍女所做之活计,一身本领无处可用。
甘棠冲碧云摇了摇头。
如今公主下有好几个孩子,至亲之人又都远在京城。
魏少卿是朝廷命官,白如月也是良家民妇,杀了他们是痛快,可后面会怎么样谁都难以预料。
听到这个问题,元昭背靠着椅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的脸上露出些绝望又迷茫的神色。
她该怎么办呢?
魏少卿欺瞒背叛她在先,老太太和外室害她和她孩子的性命在后。
无论他对这些事知不知情,或是直接参与,亦或是首要谋划。
在昨夜亲眼见到他与外室私会时,元昭和他这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便已经尽了。
她不可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再和他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下去。
可她一人事小,她的几个孩子,残的残,哑的哑,丢的丢,还有个差点夭折的。
她必须要把他们都救回来,再一起离开魏家这个虎狼窝!
如今母子几人都被困在这扬州,手下又无多少人可用。
这里说白了是魏少卿的地盘,若她稍加有大动作很容易被察觉,
还有祈玉下落不明,她不能拿孩子们跟她一起冒险,要稳妥地完成这些,只有一条路。
想到这,元昭坚定神色,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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