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林寒雨脸色一变：“三当家的意思是……”
向天冲叹道：“自古乱世出英雄，但乱世之中却又有几人能够笑到最后？”
“只要翻开历史看一眼就知道，什么山寨，什么义军，到最后九成九的全都落败了，你觉得是为什么？”
林寒雨挠了挠头，憨笑道：“三当家，我是个粗人，不像你一样文武双全，哪儿会懂得这些大道理？”
“难道不是他们力量不足么？”
向天冲摇了摇头。
“力量不足当然是一个原因，但往往皇朝末期，一次起义军就有上百万人，实力甚至胜过整个朝廷，但最终成功的依旧寥寥无几。”
“因为他们没有自己的道。”
“所谓道，并不复杂，有时候只是一个方针，一个纲领，或者说是一个精神上的凝聚力而已……”
“这样聚集起来的力量，就只是一盘散沙，乌合之众而已，人数再多终究也无法铁板一块。”
“不说别人，就说我们大黑天寨，寨主是个义薄云天之人，基本上谁临危受难，他都会接济收留，当然势力发展的很快，但也造成内部良莠不齐，鱼龙混杂，甚至有不少党派势力明争暗斗，反而让自身难以发展壮大。”
“就说那个黄少英，其实从一开始就不该收留他，只是他在寨子里有一些认识的老朋友，加上他捐助了不少钱财，寨主也不好意思推脱，结果他自己拉拢了一批人，反而要来攻打这些无辜的村民……”
“这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寨主也同样心中后悔。”
林寒雨点了点头：“寨主大人义薄云天，只是有时候有些过于宅心仁厚，总是把人往好处想，难免会有人钻空子……”
“你说的不错，但这也是大哥厉害的地方，总之是有利有弊吧。”
“话说回来，寨子现在看起来是很稳定，但实际上危机重重，远的不说，那武威侯和长平侯双方暂时休战，但也随时会再次打起来……”
“而两方都已经向寨子里下了通牒，要咱们投靠他们，否则就要派兵来围剿，虽然还并未强行逼迫，但也随时可能会来……”
“到时候该怎么办？”
林寒雨挠头道：“大不了跟他们鱼死网破！”
向天冲苦笑道：“你说的轻松，这可是几千号兄弟的性命啊，光是一味地莽撞，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那，三当家说该怎么做？”
“难道咱们真的要投靠长平侯或者武威侯？”
“他们可都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如果不投靠，咱们寨子怎么也挡不住这些正规军的大军吧……”
向天冲道：“你终于明白了。”
林寒雨又挠了挠头：“我明白咱们寨子的危机了，不过这跟太平公有什么关系？”
“还有三当家说的道……”
向天冲道：“你想一辈子当山贼么？”
林寒雨想了想，嘿然一笑：“那倒是也没什么不好的。”
向天冲苦笑摇头。
“我知道很多弟兄也都是这么想的，但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你想当，乱世之中，怎么可能会允许你一辈子当下去？”
“只要这些军队看到了你，要么投降，要么被剿灭，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想要活下去，除了投降，只有一个办法……”
“就是自己做老大！”
林寒雨心中一震：“三当家是说……咱们也彻底造反？有朝一日寨主大人也去当皇帝？！”
“这倒是好！”
“当然是好，但问题是，就凭咱们现在的这点力量，别说当皇帝了，长平侯和武威侯一来，剿灭咱们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想发展壮大，就需要一个共同的纲领……但大道理是统一不了咱们这些扑通百姓转变的山贼的，不过，一个神明却可以。”
“历史上那么多的起义军，为什么会常常以传教的形式来发展？”
“就是因为老百姓都更容易相信这个，也更容易明白跟随着神明有好日子这个道理，你要告诉他们什么替天行道，什么天下大势，他们也根本听不懂。”
林寒雨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三当家的意思是说，想活下去就得做大，想做大就得有一个明确的东西来让大家伙凑在一块，上下一心，而这个东西最简单最直接的就是神仙！”
向天冲有些惊讶，微微一笑道：“你小子，倒是挺机灵的。”
“这么快就明白过来了。”
“许多起义军都是假托神名发动，而我们却是亲眼见识过太平公的大仁大义，功德无量的，只要让寨子里的兄弟们也明白这一点，大家自然也都会信奉太平公，到时候自然上下一心，铁板一块。”
“更不用说，太平公的信徒会越来越多，这些都会成为咱们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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