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芸萱手撑床沿站起,抚着肚腹坐到他对面,开口便问:“怎么样?”
百里浚放下茶杯,用微笑作答:“一切顺利,放心吧。”
“那就好。”慕芸萱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转而支起头来长叹:“唉,真可惜呀,我本来还想看看云痕做新郎官的样子呢!都说男人穿上喜服,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会与平常不同,他原本就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上喜袍肯定更加貌似潘安,丰神俊朗,弄不好我家小洛以后都有得头疼了!”
慕芸萱越说越开心,不觉陷入了无限的遐想,不妨头顶响起低沉的戏谑:“居然敢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
一回头,耳廓扫过冰凉的薄唇,百里浚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后,半俯着身子,微醺的眼底有笑意:“不行,我得罚你。你如你来说说,我们成亲的时候,我穿喜服的样子怎么样?是不是也称得上貌胜潘安,丰神俊朗?要是夸得我不满意,明天我就把云痕调到边城去巡查军队,保证让他几个月都回不来,他和小洛新婚燕尔,应该受不了吧?”
那笑容邪恶中夹杂得意。
慕芸萱嘴角抽搐,笑容僵硬。
这算什么?公报私仇?
好歹云痕也为他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了,他现在却要弄得人家新婚小夫妻分隔两地,如此缺德,就不怕有报应?
可惜即便是真的有报应,无论如何也只会发生在事后。
眼下小洛的婚姻幸福比较重要。
虽然某人的威胁非常具有威慑力,但慕芸萱也不是吃素的,她怎么会这么轻易便让他得逞了呢?
深吸口气,牵出灿烂的笑容,慕芸萱一本正经地做懵懂状,道:“哎呀,那真是对不住云痕了,我当时被喜帕盖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实在不好判断。万一说错了什么,惹怒了爷您,岂不是弄巧成拙吗?这样吧,我替他向您求一求情。请您看在他这么多年跟在您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放他一马吧。当然了,如果您就是不能消气,非要一意孤行地拆散这对鸳鸯,那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等他离京之后,替他好好的照顾小洛,全当是赔罪了。”
她倒是从善如流,理直气壮。
百里浚眯着眼对上她眸中的狡黠。
小妖精!
“想想你说的也对,罢了,那我这次就放过你吧。”百里浚好整以暇地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抱臂看着她,故意冷着脸警告:“下回再敢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我就不止把那人送去边城这么简单了,定要打断他手脚,毁了他的脸,好好让他知道知道,被我百里浚的女人看上,是多大的‘福气’。”
虽知道百里浚说的是玩笑话,慕芸萱仍旧捂了嘴做惊恐的模样。
都说女人的嫉妒可怕,在慕芸萱看来,男人的嫉妒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将来她要是看不惯谁,只管在百里浚面前夸那人两句就是了,还省得她动手了。
“是,妾身谨记太子爷教诲,以后一定不当着您的面随便夸别的男人了,要夸,我也背着您夸。”恭敬欠身,慕芸萱噙一抹嫣然甜美的笑,一双眼亮晶晶望着百里浚。
百里浚伸手去捏她的脸蛋,被她躲开,两人笑闹间,他脸上蓦然浮现一抹欲言又止的深沉。
慕芸萱敏锐地察觉到,奇怪问:“怎么了?是不是酒劲上来不太舒服,要不要叫墨兰给你准备些解酒汤。”
百里浚摇了摇头,打横将她抱起。
慕芸萱猝不及防地惊了一瞬,胳膊下意识环上他脖子,抬头时,一眼撞进他深入幽潭的眸子,心中忽而产生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详预感。
虽是抱了一大一小两个人,百里浚走路依然闲庭信步,丝毫不见累赘模样。
慕芸萱被他小心放在床边,不等开口,他先挨着她坐下,拉住她的手,低埋的脸上依稀可见踌躇神色:“今日下面的人向我禀上一件事,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告诉你比较好。”
“什么事?”她以为又是朝政上的事情,并未特别在意,谁想,百里浚接下来的话,却如一道旱天雷劈在她头顶,叫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说:“乐安公主,病重了。”
乐安公主原就是多病的体质,常年积郁,再加上那一次的剧毒,早已把她的身体拖得如易折的稻草,慕怀平病倒后,她更是劳心劳力的勉力维持着偌大的丞相府,对体力的耗损可想而知。
慕芸萱匆匆赶回丞相府时,乐安公主的贴身侍女墨菊早得了消息候在门前,她人在车旁甫一站稳,素来沉稳的小丫头立刻迎了上来,垂首在她面前只是无声落泪。
“姑姑怎么样了?”慕芸萱强抑悲痛,端在袖中的手却止不住发抖。
墨菊摇了摇头,哽咽的声音轻不可闻:“不好,公主她从几日前开始便时昏时醒,意识模模糊糊已经不太能认得出人来了。”
“病得这么重,为什么不早点向宫里报告,非要拖到这时候才说!”
“是公主……”墨菊抽噎地已经说不下去。
墨兰看慕芸萱的吼声引来不少过路百姓的侧目,最快恢复了冷静,忍下眼泪,上前附到慕芸萱耳边,小声劝道:“小姐莫要动气,眼下最重要的事不是追究通报早晚的问题,我们还是赶快去看一看公主吧。”
墨兰说得对,现在不是在这里发泄怒火的时候。
慕芸萱咬了咬牙,拂袖便往府中走,墨兰赶忙来扶她,免得她步子太急,再伤到腹中孩子。
眼下这个时刻,不能再出一点事情了。
久未回丞相府,这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从前百花争艳的园子沦落成了荒草丛生的废墟,过去规行矩步的下人们一个个颇为懒散地靠在栏杆上扯着闲篇,全没了那些严谨的礼仪。
慕芸萱径直朝长乐居的方向赶,途中经过映月阁和翩草居时,远远看到门上结满的蛛网和厚厚的灰尘,陡然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丞相府,到底还是同园中的那潭浮满了青苔的湖水一半,彻底地腐朽发臭了。
一路疾行进长乐居,正屋外聚了五六个太医。看慕芸萱过来,皆停止了讨论,跪地俯首,齐声道:“见过太子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
后面的“千千岁”还没说出来,便被慕芸萱急切打断:“行了,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虚礼,公主怎么样了?”
无声的沉默。
几个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许久,直到慕芸萱厉声怒吼:“说话呀!”,跪在最中间的那位太医方压低了身子,战战兢兢道:“启禀太子妃娘娘,臣等无能,公主现今这情况,只怕已是无力回天了。”
“什么叫做无力回天?”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慕芸萱极力克制声音中的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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