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已经暴露了。”马成功静静地道,伸手从抽屉里拿出烟来,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又拿打火机想点烟,谁知打火机却半天打不燃。他歪着脑袋看了看,才发现打火机已经没有火油了。
从阅江楼回来,马成功就直接躲进了办公室,还将办公室的门全部反锁了,这才拨通了欧阳谨的电话。电话一通,他就直截了当地向欧阳谨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他担心的当然不是自己会陷入危险之中,毕竟外勤天生就是在四面楚歌之中工作的。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家人,回来这几天交到的朋友们,还有那些实际上和他关系并不大但确实无辜的人们。毕竟那些老特务们为了完成任务而使用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电话那头的欧阳谨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不可能。”
马成功有些烦躁地将打火机扔进垃圾桶,又伸手到抽屉里去摸打火机,却并没有摸到。
只听电话里的欧阳谨继续道:“暗网上没有显示。”顿了顿,她又道:“国际上也没有什么异常。”
马成功知道她说的国际上指的是国际情报界。欧阳谨作为国安信息战略中心主任,说这话肯定是有根据的。
因为如果“享誉”非洲的“玉面狐狸”被证明在中国,而且就在被称为“情报皇冠上最大的那颗珍珠”的清江,那么暗网上那条一条信息一百万美元的暗花肯定就没有了。更何况消息如果属实,不仅国际情报界将会震动,那些早已受到各国安全部门监控的王牌杀手们,恐怕也会迫不及待地启程前往中国。毕竟那是三千万美元的花红。
想到这里,马成功沉声道:“有没有什么其它的信息?”
欧阳谨被气笑了,直截了当地道:“马成功,你现在已经退出系统了。再说就算你还在系统内,你的级别也不够直接在我这里获取信息。”
“可是你是我的监护人。”马成功决定死缠烂打。他当然知道直接向欧阳谨询问信息是违规的,但现在他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点危机。他也知道这种毫无道理的直觉并没有什么依据,但在非洲的时候,正是这种对危险的警觉能力让他好几次从必死之局里逃出生天。
就在马成功以为欧阳谨会挂上电话的时候,只听欧阳谨淡淡地道:“传闻一个名叫褚清风的马来西亚华裔死了,死于艾滋病。这个消息来自于无国界医生组织。”
褚清风正是马成功离开非洲前所使用的最后一个化名。而他离开那个无国界医生组织里的白人小姑娘的借口,也正是自己得了艾滋病,得回马来西亚等死。
那个善良、美丽,温婉的像一个中国女孩的年轻女医生甚至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真面目,马成功黯然想到。但很快他又释然,因为正是她对“褚清风”表现出的极大兴趣,以至于差点暴露位于刚果金的非洲外勤人员物资中转站,才让马成功遭受到了外勤生涯中唯一的一次处分。
“这就算已经惩罚过了。”马成功暗道。
正想解释一下自己和那个女医生真的没什么牵扯,却又听欧阳谨说道:“我在清江的工作即将结束,会有新的监护人来接替我,到时候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说完就挂了电话。
马成功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其实他也感觉到了,这位欧阳老师对他还是不错的。当然这里面可能有霍老头的关系,但接触的这几天马成功已经发现,其实她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电话还没放下就又响了起来,马成功拿起来一看,是韩天明,便赶紧接通。只听韩天明道:“哥,我和妈去了医院。可以确认。”
他说的可以确认,当然就是可以确认在棉纺厂小区行凶的就是阮文勇。
挂上电话,马成功正准备拨给欧阳谨,想了想,又放了下来。他的直觉并不能让欧阳谨认同,再说刚才人欧阳老师已经法外开恩告诉他一条信息了,你现在再打电话去,就好像是在质疑欧阳老师在情报界的权威性一样。
没办法,他只好拨给了旷南江。
说明了情况,旷南江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又说等那位受伤的刘师傅能说话了,他会安排人去做笔录的。
放下电话,马成功转身看着窗外。
半晌,他忽然笑了起来,对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打了个响指。不是他想到了办法,而是他想通了。自己是谁?是在非洲跺一跺脚,乞力马扎罗山都要跳三跳的希拉峰之鹰,更是西方情报界“能止小儿哭”的“玉面狐狸”。谁敢撩狐须?来就是了。
与此同时。
窦水关后山的保密学院教职工住宿楼里,霍国强坐在门口的轮椅上,满面笑容地盯着正在收拾行李的欧阳谨,小声道:“小谨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呀?你知道我腿不行,没法自己去遛弯,万一掉沟里了呢?再说食堂的饭又不好吃,没人给我做饭我会饿死的。”
见欧阳谨直起腰,他又赶紧低下头,露出哀伤之色。
欧阳谨直起腰转过身,看到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道:“舅舅,我每天给你做饭是因为我妈说你必须少盐少糖还不能吃辣,我跟着你是因为医生说你不能抽烟喝酒。我走了学校自然会派人照顾你的,没人监督你你还不用报告就可以跑出去玩,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吗?”
“可是你走了,我会想你的。要不我给上头打个电话,让你再在这儿呆两个月吧!”霍国强眼巴巴地望着欧阳谨,还用力挤了挤眼睛,可惜情由心生,他硬是没有挤出哪怕半滴眼泪。
欧阳谨想了想,道:“你那个关门弟子不是说让你去他那儿吗?要不你去试试?”
“马成功?不去。那个臭小子,我给他介绍那么好的姑娘,他居然不上赶着去追,还和以前甩了他的那个死丫头不清不楚的。笨蛋一个,他两个师傅都要被他气死。”霍国强恨恨地道。
“他哪里跟那个祝晓彤不清不楚了?”欧阳谨奇怪地道,忽然醒悟过来,脸色一变道:“你是不是在清江分公司放监控了?”
“没有没有。没有你们的同意,我哪能干那事呢?”霍国强急忙摆手,道:“是我的朋友跟我说的。”
“你的朋友?”欧阳谨奇怪道。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拿出手机,仔细查找了一下,果然看到有好几个打给王德福的电话。立刻就明白了霍国强用变声器骗过了王德福,冒充自己让王德福给他提供马成功的情报。
“舅舅,你这么做违规了,按照规定应该罚你禁足一个月。”欧阳谨冷冷地道。
霍国强看到欧阳谨真的生气了,急忙挺起胸脯,朗声道:“退休外勤霍国强接受处罚。”
“呵呵!”欧阳谨冷笑了一声,道:“你是不是想着我一走就没人管你了?告诉你,接替我的人马上就来,她会比我更尽心尽力地完成监护退休特勤霍国强和马成功的任务。”
霍国强却仍然一本正经地道:“好的,欧阳老师。我一定按照组织要求,退休不褪色,时刻准备着为党和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
欧阳谨笑了起来,道:“你就不想知道谁来接替我吗?”
霍国强忽然感到不对劲,他这个外甥女儿平常很少跟他这么和颜悦色地说这么多话。他赶紧问道:“是谁?”
欧阳谨笑盈盈地道:“你的另一个徒弟,现外勤总部政治部甄别科科长范思怡。”
“呃!”
霍国强痛苦地捂住了脸,弯下腰道:“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小谨,我胸口疼,不知道是不是那次在布达佩斯受的枪伤发作了,我得回去躺一躺。”说着便起身推着轮椅逃一样地跑掉了。
欧阳谨笑了起来,回身拿起电话给王德福打过去,说自己要走了,以后没事不用跟自己联系,如果有需要,接替自己的人会跟他联系。挂上电话又给马成功打了一个,说你师傅可能要到你那里去住几天,你不用特别关注他,他最近一个月都只能呆在你那个修理厂里,连门都不敢出。
听到电话里马成功那惊讶的声音,欧阳谨笑着挂上了电话。
马成功的确很惊讶,他没想到霍国强会愿意到汽修厂来跟自己住,更没想到欧阳谨会说霍国强不敢出修理厂的门。以他对霍国强的了解,就算是被关在利文奥特堡他都能溜出去吃两串烧烤又回去还不被人发现,怎么可能那么乖?
想了想,他还是给陆子明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的老师可能要去修理厂住几天,如果人去了就立即通知自己。陆子明说晚上白凤鸣叫去阅江楼吃饭去不去?
马成功想了想,说还是去吧!他也正好想探探那对“卧龙凤雏”的底,毕竟拆迁这事迟早得解决,既然旷南江那边一时半会动不了雷吉祥,那他肯定会手段齐出,自己这边肯定能抵挡住,那两位就不一定了。
而只要雷吉祥谈好的住户比清江分公司多,或者清江分公司谈好的住户反悔,那拆迁项目就不得不按照郝红艳那个“黑猫白猫”的方案执行,最终最大的可能就是,将拆迁项目交给雷吉祥。
下了班,马成功在办公区门口上了陆子明的车,两人直奔阅江楼。
上到三楼最里面的临江仙包房,一推门进去却赫然看到了叼着烟的白海生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一边的白凤鸣正狗腿地给他倒茶,下首还坐着一个年轻人。
看到马成功进去,白海生嘿嘿笑着道:“小马,来,坐,坐。”转头又对那个年轻人道:“小霍,给你马哥倒杯茶。”
那年轻人赶紧站起身,给因为搞不清楚情况而愣住了的马成功倒了杯茶,嘴里说马哥请喝茶。
马成功反应了过来,赶紧说谢谢,又对手足无措的陆子明道:“坐吧,这是白书记。”
陆子明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在电视上看到过。”
白海生笑道:“这位就是陆子明吧?你可是咱白玉兰村的地主哦!”
陆子明连忙道:“不敢不敢,全靠祖上阴翳,又靠着白老爷子帮衬。”
白海生指着陆子明对马成功道:“小马你不知道,陆子明祖上是咱村唯一的秀才。我爷爷当年就是受了陆子明太爷爷的指点,才决定去重庆的。”
马成功这才知道为什么陆子明家会有修理厂那么大一块宅基地,据说在开发区那边的青通河边还有一个祖宅,原来全是因为早年指点了白海生爷爷的原因。所以他那句“全靠祖上阴翳,又靠着白老爷子帮衬”,说的正是恰如其分。
谁知这时白海生又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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