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皇家仪仗队游街而过。
銮驾上坐着一位素衣女子,三千青丝披于身后,容颜超凡,气质清绝。
有小孩子惊呼,“她就是送去夏国为质的成和公主?好漂亮啊。”
“漂亮有什么用?无才无德,空有其表,偷了嫡姐的机缘,有什么脸坐皇家銮驾?”
“此话怎讲?”
“听说陛下本来看重的是苏国公家的大小姐苏婉月,那可是盛京城第一才女,送去夏国肯定能艳压群芳,结果她……我都没脸说。”
“仗着自己长的美,初到夏国就传出不少脏事,听说她是怀了野种才被赶回来的,都不知道是谁的种,丢尽了燕国的脸面。”
“小点声儿,毕竟是公主,不要命啦。”
“什么公主,那是给国公府的脸面罢了,陛下可从没正式下旨册封,公主府都没赐,以色侍人的狐媚子,幸亏婉月小姐没去,这就是报应。”
污言秽语尽于耳中,苏韵面色淡淡,眼中未见半分波澜。
敌国三年,苏韵对于这些早已司空见惯。
人言可以伤人,听久了总能习惯,远逊于生蛆的残羹冷炙,抽在身上的鞭子,扎在指尖的银针,落于肌肤上的狞笑恶意。
銮驾绕街一圈,最终停在国公府门前。
苏韵看着国公府紧闭的大门,有种恍如隔世的寂寥感。
三年前,敌国大军压境,天子为了保住江山,挑选五名质子前往夏国为质。
未料竟选中了病弱的阿姐?
她时常夜半偷溜出府,不若深闺中的女子一般消息闭塞,女子为质,面临的是不敢想象的折辱。
她恳求父亲去向天子求情,父亲说旨意下了,无力回天。
出发前一晚,她彻夜难眠,想起阿姐待她的好,下定决心与阿姐互换身份,顶替她去夏国。
可笑的是,她去找阿姐道别那晚,竟被下了软筋散。
她至今忘不了家人送她上马车时说的那些话。
父亲说:“国公府日渐衰落,你这一去,定要好好表现,莫生事端,届时皇家必定看得到国公府的付出,待你归来,爹爹准你以女子之身入苏家祠堂。”
母亲说:“韵儿,你阿姐身娇体弱,受不住长途奔波,就当母亲欠你的,待你归来,母亲给你说一门天下最好的亲事。”
阿姐说:“妹妹,阿姐没用,国公府就靠你了,待你归来,想如何打骂阿姐都行。”
他们各个都在说待你归来,可她还有机会归家吗?
明明他们可以直接说的,阿姐最疼她,曾舍命救下落入湖中的自己,哪怕为了报恩,她也不会拒绝。
为何要如此防备?他们可知软筋散会让她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她被敌国将士折辱,毫无反抗之力,燕国使节团对此视而不见,甚至出言嘲讽,说别玩太过,不好交代。
更让她不敢置信的是,使节团的人说,天子根本没有选中苏家,是爹爹主动请缨。
名单上写的也并非阿姐的名字,而是她的。
他们早就决定牺牲她,换国公府平步青云。
还未到夏国,她已经切身感受到前路有多绝望!
随行丫鬟翠青见她情绪不对,眼里满是心疼,“小姐莫要重蹈覆辙,苏家不值得。”
她是小姐的贴身婢女,二人一同长大,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
三年前若不是她千里奔波赶上夏国的马车,冒死给小姐服了解药,后果不堪设想。
苏韵收回思绪,瞧着国公府紧闭的大门,眼里闪着几许嘲讽。
她今日归家,满城皆知,百姓都跑来看热闹,国公府却无人相迎。
本就不期待的心,渐渐归于沉寂。
“放心吧,从前的苏韵早就死在夏国了。”
现在的她,是带着破釜沉舟的仇恨回来的。
翠青见此,却越发心疼,没人比她更清楚小姐曾经对苏家的爱有多深。
她再也见不到那样鲜活的小姐了,苏家人都该死。
说话间,国公府的大门开了,一男子身着赤色锦缎华服,匆匆而来。
是她大哥,苏城。
苏韵眼神暗了暗,三年没见,大哥越发精致俊朗了,犹记得那年她十五岁生辰,大哥点燃了整座城的烟火,只为祝她心想事成。
可那么宠爱她的大哥,在她被送去敌国时,始终没有出现。
当她被士兵掀开裙摆时,还在期望大哥会从天而降,解救她于水火。
终究是痴心妄想了,要不是翠青跟洮蓝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追上车队,她尸骨都风干了吧?
他也许知晓爹娘让她顶替的计划,也许不知,真相早已在洮蓝替她受辱,死于荒漠里时,变得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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