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宴霜三人进来,所有人都看向他们,那一簇簇目光的压迫下,让三人倍感紧张。
嫡福晋看到宴霜,眼中寒芒一闪,不过她却并没有当场发怒,而是催促道:“还不快给荣郡王请安。”
三人立刻给荣郡王行礼问安。
荣郡王端着茶杯,缓缓呷了口茶,放下后才问道:“哪个是宴霜?”
宴霜手心都是汗,躬身走上前行礼,答道:“宴霜拜见荣郡王。”
荣郡王睨一眼低着头的宴霜,问道:“福晋寿辰那天,你是否招待一个叫约翰的西洋人?”
宴霜心道,果然是为了这件事,不过他不敢隐瞒,如实回答:“回荣郡王的话,当日确实招待了一个叫约翰的西洋人,他自称来自法兰西,来府上为额娘祝寿。”
荣郡王点点头,又说道:“你把当日招待他的所有细节详细说说,不得有任何隐瞒遗漏,明白吗?”
“是。”
宴霜定了定神,从约翰在贝勒府大门口开始,讲到自己带他在贝勒府里逛,然后拍照,最后送他出府,事无巨细都一一告知。
荣郡王暗中使了个眼色,门外立刻有人离开,不一会儿,带进来几个人。
这几个人是贝勒府分管各个事务的管事,当时他们都在场,可以为宴霜的话作证,他们的证词也证明宴霜并没有撒谎。
听完几个人的陈述,荣郡王低眉垂目,似乎陷入沉思,屋里的人不敢打扰他,也不敢弄出一点声响,连呼吸都放缓,就怕打断他的思路。
半晌,门口进来几个官兵。
荣郡王睁开眼,问:“如何?”
几个官兵躬身一拜,答道:“回禀郡王,已经全部搜过,没有发现可疑之物。”
荣郡王皱起眉头,扫了一眼屋里所有人,视线最后落在宴霜身上,不过他没有再问什么,而是站起身,带着官兵匆匆离开。
见荣郡王带人离开后,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嫡福晋手掌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宴霜,跪下!”
所有人刚松的气又提了起来,尤其是宴霜,他知道嫡福晋和大贝子爷不会放过他。
他乖乖跪在地上任由福晋发落。
嫡福晋怒道:“你明知道那个约翰来历不明,还引他进府,是何居心?”
宴霜心知肚明,这是嫡福晋借题发挥,这场无妄之灾他不能反抗,只能低头认错。
“我错了,请额娘责罚。”
嫡福晋冷哼,本想连着那个侧福晋一起惩罚,但是怕被人落了口实,最终作罢。
“将宴霜关进柴房三天三夜,自己反省,不许任何人靠近。”
一锤定音后,宴霜被几个下人押着,关进后院的柴房。
虽然被罚,但是他很庆幸,嫡福晋只针对自己,并没有连累到侧福晋和四哥五哥。
他被关进柴房的当夜,全城也都在搜捕逃犯和革命党人。
摄政王遇刺,朝野上下震惊,事关重大,大小官员积极配合衙役的抓捕行动。
整整一夜,百姓们被挨家挨户搜查,若有举报疑似协助逃犯的人,一律按同党逮捕。一时间,整个皇城人心惶惶,有些人为了私利,举报自己的对手,举报邻居,公报私仇,整个京城突然间冤假错案频发。
三天惩罚期过后,宴霜饿得浑身无力,被人扶着回到卧房,又发起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昏昏沉沉。
第二天,宴霜带病上完教习先生的课,路过偏厅时,突然听到府里下人在谈论,前几天从常兴苑戏班搜出革命党的东西,证据确凿,戏班被封,所有人锒铛入狱,感叹这么一个鼎盛的戏班一夜之间消失,多少让人唏嘘。
闻言,宴霜一惊,还没痊愈的他踉踉跄跄跑到马厩,牵着马从贝勒府后门离开。
他一路策马疾驰,赶到常兴苑戏班时,整条巷子安安静静,冷冷清清,连一个过路的行人都没有,大家似乎避之不及。
宴霜牵着马,缓缓走近戏班门口,门前一地狼藉,到处是戏班里的器物,碎的碎,裂的裂,墙上地上还有一些干涸的血迹。大门上贴着封条,大大的封字异常刺眼。
常兴苑戏班是京城响当当的头号戏班,每次开戏都座无虚席,柳如意更是许多达官贵人点名献唱的头牌红角,如今戏班一朝陷落,连门口都没人敢路过,生怕沾上晦气。
宴霜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想去监牢打听一下慕幽笛被关押在哪里。
但是打听之后呢?
窝藏革命党是死罪,自己如何救人?
宴霜最后看一眼戏班,失魂落魄地上马后,调转马头,落寞地朝贝勒府骑回去。
路过那条熟悉的街道,看到路边那个杂货铺,不过是几天的光景,世界却变了个样。
宴霜拉住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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