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薛翊紧紧盯着沈楠悠的脸,试图从她的神情上捕捉到些许破绽。
然而除了一片淡漠,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向来是一个很容易做决定的人,此时让他陷入两难局面的人,竟然是沈楠悠。
薛翊收回目光,嗓音很冷,“沈总可以回去了,薛家的产业自然是薛家的人来掌管,你一个外人,还是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沈楠悠不怒反笑,“薛总的意思是,不要丰氏了?”
薛翊喉咙一紧,艰难开口,“薛氏放弃收购丰氏,沈总自便吧。”
“好。”沈楠悠站起身,用眼神示意宋泽把合同拿回来,“薛总是个爽快人。”
她不再多说别的,带着宋泽从办公室离开。
门关上之后,薛翊一直隐忍的怒火陡然爆发。
他抬臂将桌上的所有往地上拂去,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沈楠悠!”
他咬牙切齿地叫出这个名字,暗中发誓以后一定要把今天发生的事都还回去!
正在气头上,助理走进在他身边又说了一个让他冒火的消息。
“沈总,孙律师在看守所里自杀未遂,目前在人民医院进行救治。”
“他妈的,他疯了吗?坐几年牢出来不就没事了?”
说罢,薛翊愤怒的神情忽然僵在脸上。
孙铭冒死都要出来,是有什么让他必须亲自来做的事吗?
他可掌握了不少金池里的东西。
他这番行径,其实是向自己求救。
薛翊仔细思索,如果他不管不顾的话,没准孙铭在接受审判的时候,为了减刑,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
薛翊眉头紧锁。
沈楠悠的异样到访,孙铭在看守所自杀。
两件事情都让他不得不提起戒备。
孙铭死了还好,要是没死
薛翊微微眯起眼睛。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别怪他不顾往日情面,心狠手辣了。
停车库里,沈楠悠拉开门坐进车里。
宋泽坐在驾驶座,疑惑问了一句,“沈总,还要不要继续向薛氏施压?金池您还要吗?”
沈楠悠单手撑在车窗上,“宋泽,你注意到薛翊的表情变化没?”
宋泽愣了一下,“沈总的意思是?”
“我一说要他的金池,他立刻就慌了。”沈楠悠冷笑一声,“薛翊会放弃丰氏是我早就想好的结果,毕竟钱和坐牢,换成是任何人都会这么选。”
说罢,她通知宋泽,“帮我约一下龙局,我有事想和他谈谈。”
宋泽点头称是。
陆明绪接言熹回家的路上,言熹把见到孟若的事如实相告。
她开心的诉说着自己又有朋友了,一直担心婚礼上没伴娘的事也解决了。
“对了明绪。”言熹侧目看向身边的男人,“我今天本来打算让孟若来家里吃个饭的,她不愿意来,是因为我们生疏了吗?”
陆明绪单手握住反向盘,伸手过去摸摸她的头发,“别想那么多,孟医生说的没错,你和我如今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言熹点头,口吻温柔,“我知道的。”
夜里,陆明绪陪在言熹身边,发现她说话的声音断了几分钟,侧头一看,她贴着他的肩头已经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走到客厅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怎么样?”
那边传来一个男人恭敬的声音,“祁先生,消息已经送到薛氏了。”
“薛翊有动静没?”
“我们跟了薛翊一路,他从公司回来之后就回了家,目前还没有去别的地方。”
“好,继续盯着。”
挂断电话,陆明绪坐到沙发上,看着墙上隐隐发出些许微光的钟表发呆。
他半边身子都隐在昏黑中,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让人琢磨不透。
自从孙铭被抓了之后,他就找人在暗中盯着薛翊。
拐卖妇女,非法囚禁,故意伤害,光是这三个罪名都足以让薛翊再也起不来。
尽管魏川那边还在做准备,但他等不了那么久了。
在薛翊被抓之前,孙铭必须死。
只有孙铭死了,才是真的为陆忠报了仇。
而为了让孙铭的死和自己没关系,就得让薛翊为了杜绝意外发生,对孙铭下手。
狗咬狗,正是他的计划。
利益面前,所有的感情都不值一提,更何况是孙铭和薛翊这种酒肉朋友。
计划实施到这一步,陆明绪每天夜里的睡眠都很少。
他陪着言熹睡着后,基本上都会在客厅里坐到将近天亮,然后在言熹睡醒之前再返回去。
今晚他却格外的清醒。
陆明绪忽然很想出去走走。
他从冰箱里拿出上次秦燃带过来没喝完的酒,换上外套后出了门。
来到湖边,陆明绪坐在阶梯上,拧开酒瓶,倒了一杯酒放在身前。
“爸,妈走了也一个多月了。”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被夜风传到了远方。
“我现在还没有去把她的骨灰安葬,你会怪我吗?”
他垂下脑袋苦笑一声。
方雪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他每天都强撑着,旁人看不去一点破绽,只有他知道,每次失眠,都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方雪。
没有哪个孩子会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母亲,他也一样。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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