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很大。
漠南、漠北。
东庭以及西山。
是典型的地广人稀。
而且因为草原靠近北境,常年积雪,气候极差,人们很难生存,因此自有一套属于雪原的生存规则。
比如说……
奴隶制。
世界永远都是五彩的。
但不一定缤纷。
因为缤纷是一个褒义词。
尽管陈朴实作为一名被文明熏陶过的现代人,也更喜欢五彩斑斓的世界,但他也不能否认世界永远都有黑暗的一面。
只有光明的天之国,所谓的天堂,理想的乌托邦,那些都不过是梦幻泡影而已。
就比如他这一路走来,看见了清平村从小村庄变成大城镇的贫瘠到繁华变迁,还有黑土镇上邻里和睦岁月静好的光景,但是隔着不远的城池之中,却是两个帮派裹挟着一座城,你死我活的拼争……
终究那边还是一个有规则和秩序的社会。
结果来到了魔云国,赫连城以后,陈朴实就仿佛从天堂来到了地狱。
从江南水乡的岁月静好,来到了每个人为了生存,人不如狗的一个世道。
第一天他就大开眼界。
当街杀人,当街死人,人们充满了麻木,
你以为,赫连城就是人间地狱了?
不!
还有雪原。
陈朴实刚进入草原的时候,所见的是什么?
人和牲口一样被拍卖,甚至是食物!
路边野草堆里,随时都能翻出一个人的头盖骨出来。
甚至陈朴实还到过一个集市。
他看到在那里,人和牛羊等牲畜关在一起,等待着拍卖。
奴隶不是人。
只是奴隶主的私产。
是可以随意处置的……杀了,卖了,甚至吃了都行。
这样的地方,让跟着陈朴实在无敌国皇宫养尊处优,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大黄,都吓得将自己饿瘦了两圈,生怕会被别人盯上抓去卖了……
幸好,陈朴实在这个满目疮痍遍地奴隶的雪原之上,还是找到了一个相对来说,不是那么让人震碎三观的地方。
当时陈朴实带着大黄,在雪原上见到了一群游牧妇孺,恰好被一群妖狼攻击,然后部落里的男人及时杀了过来,但是一名少女却因为马匹受惊,不断奔走。
关键是有三匹狼一直追着。
陈朴实也是见到这个部落,似乎和别的部落不太一样。
他们起码没有把人当成牲口,或者两脚羊。
而是男人极力保护部落里的女人以及孩童,于是陈朴实便出手,控制好速度,带上大黄救下了少女。
后来陈朴实得到了这个部落可汗的感谢,跟是被他们邀请留了下来。
当晚大家还载歌载舞。
陈朴实才知道,原来这个叫做乞颜的部落,尽管也有奴隶制度,但是他们的可汗,也就是奴隶主铁必忽却想了一个办法……
他把所有奴隶的孩子都认了义子。
因此,这些奴隶们便因为孩子的身份,摆脱奴隶身份,变成了部落中的一员。
而铁必忽其实就两个亲生的孩子。
铁征和兰筝。
不过也由于这个原因,乞颜部落一直都被周边的部落打压。
他们只能在河流的下游放牧。
这边的水草不够丰盛,而且河流中还很多上游部族牲畜的排泄物,为此不够强大的乞颜部落,经常只能忍气吞声,如果不是因为部落的凝聚力强,他们早就应该被吞并了。
当然,现在乞颜部落的处境也不是很好。
危险可以说是时刻都存在的。
因此为了保持武备,每年铁必忽都会举办选拔部落巴图鲁的比赛。
获胜者,会得到部落的赞歌和荣耀。
主要的目标,还是让部落的年轻人保持战斗力,不要懈怠。
此时陈朴实和铁征一起进入到了帐篷中,铁必忽马上笑道:“朴实你来得正好,你是我们乞颜部落的英雄,如果不是你,那我们部落的女人都要被狼群吃了!我们已经,给你举办了仪式,你也已经是部落的一员。这一次,巴图鲁大赛,你可一定要参加!”
“好的大汗。”
陈朴实没有推辞。
因为铁征说了,如果能够得到部落的推荐,去参加雪原王庭的铁幕达大会,那么就可能得到一个接近大祭司的机会。
那就是他来雪原的目标。
不过哪怕是部落中的一次内部比试,想要获胜也是很难的。
因为陈朴实发现……
雪原之上只有那些普通人才是奴隶。
而奴隶主和贵族们,则全部都是魔道体修。
像乞颜部落,可汗铁必忽便是一名即将结丹的体修。
乞颜部落也不止铁必忽一家,还有另外三家贵族,分别是哲家、也家、古家,三位家族都是筑基期的体修,二代中大多数都是炼气期。
不过,铁征却是筑基初期的体修。
在二代中算是最勇猛的那一个。
体修算是下界中非常冷门的一种修士,这种修士对于身体的要求极高,而且几乎不修炼任何法术,在中州以正统仙门为代表的修仙界,是被彻底淘汰了的。
既然会被淘汰,就说明缺陷很明显。
比如说,他们都不擅长超远程攻击,也不擅长利用神识控制进攻对手。
强大的身体,就是他们是依仗。
因此,陈朴实尽管有元婴修为,却还是要和这些肌肉猛男去他们更擅长的领域比拼。
比如这一次,铁必忽以及三大家族的家主,宣布的乞颜部落巴图鲁大会,比拼的就是屠杀二阶妖狼!
“那头妖狼,可是二阶妖兽。”
“实力相当于筑基期。”
“但它是狼,你们是人,就算比你们厉害又如何?我们乞颜部,可是天生的狩猎者!”
“中州仙门常说我们是蛮夷,是野蛮人,而且不擅长远程攻击,但我们还有弓箭,记住要善用你们手里的弓,你们现在可还不是和二阶妖狼拼肌肉的时候!”
“去吧儿郎们!”
“握紧你们手里的长弓,将你们全身的气血都燃烧起来……”
“杀死那些妖狼!”
随着铁必忽一声令下,众人一齐欢呼。
大家都骑到了马背上。
陈朴实看了一下,总共有将近五十人参加这次的大会,不过这也确实是乞颜部落仅剩的年轻男儿了,毕竟整个部落加起来,也才一千人不到。
男女各五百人左右,其中还有三分之一是孩童。
这五十人里面大部分人,都是铁必忽的义子。
也就是铁征的小弟。
另外三家,也分别派出了几名嫡系,各带领家族中奴隶的儿子。
古家领头的是二代中的佼佼者,古速别。
哲家则是哲合该。
也家是也先。
大家年龄都差不多。
出征之前,除了长辈们祝酒之外,按照部落的规矩,如果有情投意合的男女,是允许女子祝酒赐予祝福的,这也是乞颜部落独有的风俗……
就感觉,乞颜这个部落,和雪原上别的部落完全不一样。
他们居然还支持自由恋爱!
这可是连中州繁华的江南之地,都做不到的一点啊!
因此陈朴实看着古家的大女儿古儿速花,红着脸来找铁征送祝酒,而铁征这个身高两米的大个子,也难得展现出柔情的时候,他是带着姨母笑的。
同样被送了祝酒的,还有哲合该。
他和古速别算是陈朴实来到乞颜之后,除了铁征之外玩得最好的朋友了,就是那个也先,不知道为何总是离自己远远的,关系不太好。
“哲合该,也先的姐姐来找你了。”
陈朴实打趣道:“上次你吹牛说,巴图鲁大会的时候,一定会让也岚亲你一口,我和古速别现在可是看着呢!”
“哈哈,他肯定不敢的!”古速别骑马和陈朴实并肩站着,一起嘲笑。
结果……
也岚还真的亲了哲合该一口。
这就让陈朴实和古速别二人都不好了。
感觉,被喂了狗粮。
不过陈朴实倒是无所谓,反而调笑道:“古速别,你什么时候找到你心爱的女人,也这样给我看看?”
“呵呵,部落里的女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说实话我和她们都跟兄妹一样,如果我古速别要女人,肯定不会找她们,别扭!”
古速别笑道:“是男人,就要去抢女人回来,别的部落那么多女人,我还怕找不到老婆吗?”
不得不说,这小子是真的虎。
还有点儿憨憨的。
但其实陈朴实清楚并不是这样。
古速别实际上是胆大心细的人,很聪明,他也知道部落内部就四大家族,互相联姻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如果长期就内部四大家族通婚,久而久之就全部是近亲了。
因此,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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