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能用的东西有限,卫南熏只好简单地替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再撕下干净的里衣替他最大的那处伤口包扎了下。
一切都弄完,已经是午后了。
眼见时辰不早,她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将人安置好,就去寻出去的路。
可这地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并不是想象中的白云山山脚,更是与她那日上山的地方完全陌生。
等朝着一个方向触壁了,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摔在了山谷中,且这个山谷很大,暂时没有发现有人居住的痕迹。
她回到茅草屋,又换了个方向继续去找,却同样碰了壁。
先前为了救人耽搁了太多时间,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看起来今日是一定出不去了。
卫南熏是既觉得自己倒霉,好死不死摔到了这种地方,又觉得还算幸运,若不是碰到了那男子,她就要孤身一人在这山谷中了。
不说别的,这天黑了,山谷中若有什么兽类,多个人也能多份安全感。
好在虽然没寻到出去的路,但她在河边又发现了其他能吃的果子,还捡到了几颗蛋,看着像是山鸡或是什么鸟落下的,勉强两人也能对付一晚上。
她踏着夕阳回到茅草屋,男子仍躺在唯一的木床上。
他双目紧闭,眉头紧锁,金黄的余晖从破漏的棚顶倾泻而下,斑驳地落在他的脸上。
给那张病态憔悴的脸添了一抹光亮,有一瞬间,他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神祇,是来解救她的。
卫南熏突然就不怨天尤人了,她能活着,能摆脱那吃人的深宫,现下的每一刻都是上天的馈赠,她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许是感觉到了她的脚步,沉睡中的人蓦地睁开了眼。
那双本就漂亮深邃的眼被夕阳笼罩后,就像宝石一样清澈透亮,看得她微微出神,在这一刻她似乎有点理解那些沉迷美色的帝王了。
若不是咳嗽声将她唤醒,她还不知道要看多久。
卫南熏的脸不自然地发烫,她可是嫁过人的,居然会被美色所诱惑!
真是不该!
她赶忙清了清嗓子道:“你醒了啊,还有发烧吗?”
屋内有些昏暗,裴寂又逆着光,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只撑着床板缓慢靠坐起来。
他沉沉地摇了下头,他十岁跟着舅父上战场,这十几年间受过无数的伤,更是多次在鬼门关徘徊,这样的伤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只是这次伤口耽搁得有点久,又在此等闷热的环境下,使得伤口溃烂得更深,这才比往日看着更严重。
“你怎么又起来了,不是和你说了不能乱动吗?”
卫南熏几步上前将人扶住,动作很自然地搭了一下他的额头,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烫了,才安心些。
原以为这人还是痛得说不了话,她便继续给他检查伤口,看有没有再渗血,冷不防听见道虚弱无力的声音:“我,没事。”
卫南熏的动作一顿,原来还没烧傻啊。
“没事?伤成这样还能叫没事啊,你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一个看着没什么钱的穷酸书生,能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还是很了不起的。
但对方不知是没力气说话,还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许久。
卫南熏也发觉自己好似有些管太多了,虽说她救了他,可两人不过是刚见一面的陌生人,实在没到能聊这些的关系。
她见他的伤口没继续渗血,就把果子放在他身边,起身去寻屋里的火石。
夕阳西下,山谷也彻底暗了下来,她就着微弱的光亮点燃了角落里的树枝,屋子重新恢复了亮光。
她在捣鼓如何把捡来的蛋煮熟,没再试图与他搭话。
没想到一个极轻的声音沙哑生硬地道:“多谢你。”
卫南熏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仿佛不好意思般垂下了眼,他的眼睫竟然比女子的还要纤长卷翘,投下的影子就像展翅的蝶翼。
他之前是都在害羞不好意思嘛?
被她解衣服,被她擦拭伤口,所以一直闷着不说话。
她过往接触最多的就是裴聿衍,他永远高高在上,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态。见他如此竟让卫南熏觉得新鲜起来,也不在意方才他没回答自己的事了。
“我看你穿着打扮像个读书人,是附近的学子吗?你叫什么名字啊?”
裴寂抬起头,漆黑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她,顿了下,道:“寂……”
寂?
哪个寂。
卫南熏突然心跳的有些快,甚至感觉腰间那块玉佩在发烫,脑海中甚至闪过一个特别离谱的想法。
却听见他继续:“季守拙。”
原来是姓季不是她想的那个寂,她就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况且那位贵人在宫中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深山老林里,还与她共患难。
她讪讪地笑了下,就感觉到对面的人还在盯着她看:“你在失落?”
卫南熏有种被人戳中心思的感觉,立即摇了摇头:“我有什么好失落的,就是感觉你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很古板。”
守拙守拙,谁家少年郎会取这样的名字啊。
她还在忙活手里的蛋,没有注意到季守拙眼底的光亮,几乎是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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