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姮看了他一眼,不再询问,而是自我介绍。
“我叫江姮,二十二岁,无父无母,在歌舞厅工作。”
其实这些零都知道,不过听她说又是另一种感觉,他喜欢她的名字,很好听,他心里来回咀嚼,怎么念都不腻。
江姮又问:“你的身份是什么?”
零与她平静目光相撞,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她早就认出了他,知道他就是潜入瑶池歌舞厅杀人的杀手……
他血液像失去了所有温度,胸腔被泥浆堵塞,很是难受。
“对不起。”
若不是他,那天她也不会被警卫纠缠。
而他还戏弄她,仗着她不知道自己身份,给她带去麻烦。
江姮阖上眼,把半张脸埋进柔软枕芯里,不冷不热地道。
“你救了我,我原谅你。”
在他眼底丧气褪去时,她又接着道:“不要走来走去,关门睡觉。”
说完这句话,她慢慢陷入沉睡。
零心头一喜,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走到玄关轻轻阖上门,随即贴着墙面坐下。
在桌面点燃的蜡烛在渐渐变短,烛光在四周平铺,落在她的睡颜上,他眼睛眨也不眨注视着——
零就这么守在她身边,直到窗外泛起灰白的光泽。
次日。
江姮高烧,肩膀受伤严重,吃普通消炎药并不管用,她的高烧来势汹汹,不见缓解的样子。
零受过伤,深知她现在必须吃退烧药,但药箱里并没有这种药物,他必须去外面的药店寻找。
但丢她一人在这里,零根本不放心,昨晚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他想都不敢想,若他找到药回来,有怪物偷偷爬到六楼……
零打算背着她去药店。
过秋,这座城市提前步入寒冬,室外温度降低了许多,零寻到厚实羽绒服裹着她的全身,套上袜子和围巾……
江姮期间存有意识,模糊视线里,看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心里却再次浮现出昨夜的绝望。
她这次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零。
他才十九岁,身强体壮,能够在那些怪物手里逃生,能活很久,带上她,只会给他带来无休无止的麻烦。
江姮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麻烦,若如此,她情愿自己已经死在了昨晚。
她呼吸急促,伸着绵软无力的手去扯他袖子,说话几乎是气声。
“不、不值得。”
他们相处时间短暂,他哪怕再喜欢她,等她死后过一段时间,就会把她忘了。
何况他们非亲非故,他没必要,让自己也陷入危险之中。
零没理她,把她背到背上,然后用柔软的缎带将他们的腰缠在一起,背起她,就往外走。
江姮滚烫的气息落在他的肩侧。
“零……”
零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与坚决,冷静的语气透着一丝委屈。
“值不值得我自己说了才算。”
她总是为他做决定,可她从来没有想过,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他活了这么久,除了工作,每天重复相同的生活,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任何起伏和波动。
可现在,他才知道,人生还有另一种活法。
他想要和她在一起。
但她却要主动放弃自己的性命。
零难过得要命。
以前他觉得生命真脆弱,刀刃划破喉咙,一条人命很快就会消逝。
现在他觉得生命太过脆弱,一场高烧或许就会要了她的性命,他想要救她,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还有就是想要她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
……
……
外城药店没有多少,黑诊所倒有很多,因为许多外城人去不起医院,只能来这种诊所捡药治治,不过大多人连黑诊所都去不起,有病只能硬抗。
零找了好几家黑诊所,都没找到退烧药。
退烧药并不什么紧要的药,但就是没找到,零当即想到,在这个末日一般的外城,还有像他们一样的活人。
并大量囤药。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代表着外城所有黑诊所,药店里的退烧药都被人提前拿走了,而零要想找到药,必须进内城。
就在零打算进内城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下水道的井盖被人悄悄掀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钻了出来,手里握着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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