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春阁内,温玉燕正坐在琴桌前,仔细给古琴调着弦。
琴棋书画,她从小涉猎,其中尤为爱琴。她小时住在侯府的一小段日子里,每日也都会练琴。不过她也没想到,贺怀琛竟会一直记着她的喜好,这张琴便是在南方重遇贺怀琛后,贺怀琛特意为她寻的。
她知道这琴出自南方制琴名师之手,需要近一万两的银子。当时也有一个富商同时看上了这琴,贺怀琛为了把这琴抢到手,跟那富商起了激烈的冲突,最后亮出了侯府身份,那富商才知难而退将琴让出。
想到贺怀琛一直记着自己,又忆起当日那冲冠怒发为红颜的场面,温玉燕心里不禁得意起来,眉眼间也多了些神采飞扬的笑意。
温嬷嬷一直在旁边嘚嘚啵啵絮叨着这两日来苏淡云和碧浔居的来往,见温玉燕突然展颜,不禁一愣,满心疑惑地停下来唤了一声姑娘。
温玉燕眉眼的笑淡了淡,不轻不重地教训道:“不是说了往后叫我姨娘吗?”
温嬷嬷一怔,想起之前温玉燕的吩咐,忙低头认错,“是,姨娘,老奴往后会记住的,绝不让姨娘被人捉了把柄。”
温玉燕满意点头,继续低头拨弄着桌上的古琴,“嬷嬷方才说沁心院那边如何?”
闻言,温嬷嬷立马切换情绪,继续愤愤然喋喋不休起来:“老奴都打听清楚了,沁心院那位还在外面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糕点回来讨好大小姐。老奴看沁心院那边的也是个花花肠子,知道老夫人时不时就会把大小姐接去荣安院那边玩儿,便想着借大小姐的嘴讨好老夫人。”
说着,她轻蔑一笑,“对了,还有那个什么冻疮膏,听说是她外祖那个乡下郎中的秘方,都不知道是用什么下三滥东西弄的!平常看她那么云淡风轻,没想到这心里都急坏了,这又是做药膏又是送糕点的蹦达个不停。哼!难不成她是见侯爷一直没去她那边,就想出这么些招数让老夫人对她多看两眼,好让老夫人帮着她说道侯爷,让侯爷去跟她圆房不成?她这就是癞蛤蟆”
“奶娘。”
温玉燕娇声打断,脸上却没多少愠色。
温嬷嬷已经会意过来,一大串未出口的污言秽语在舌尖上拐了个弯,就这样被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温玉燕专注地看了看琴弦,伸手轻轻拨了拨其中一根,辨出音色不对,便又继续调试,如此反复两三次,待音准之后,这才抬头看向温嬷嬷,微微笑了笑,“我知道嬷嬷心疼我,不过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才行。再说了,这本就是小事一桩,咱们犯不着这般着急。”
小事?那什么才是大事?难不成真要等到侯爷躺到那女人的床上那才是大事?
温嬷嬷心里头火烧火燎想着,面上却是紧抿着唇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温玉燕知道温嬷嬷心里担心什么,遂满不在乎一笑,“嬷嬷的忠心我是知道的,只是嬷嬷也不用太过担心,就算侯爷真的碰了她,也不代表侯爷就会心里有她啊。”
说着,想到什么,遂又笑道:“这世上被夫君碰了然后丢到一边的女人多了去了,咱温府以前不正是这样?”
当年未去南方时,温府的后宅便有妾士通房好几个,待去了南边,温玉燕的父亲又往家里抬了七八房妾士,温玉燕母亲只能眼睁睁看着,日日独守空房,除了躲起来哭便别无他法。
想起温府先夫人的遭遇,温嬷嬷心头一片悲凉,情不自禁就落下泪来。
温玉燕却是一脸的悠然自得,重新低下头去自顾自地继续调试琴音。
温嬷嬷独自垂了一会儿眼泪,想起已故主子的嘱托,当即擦了把脸,目露狠色地咬牙道:“姨娘您放心,老奴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想办法让侯爷上不了那女人的床。”
温玉燕终于有些动容,停下来朝温嬷嬷真心感激一笑,“这世上也只有嬷嬷您最疼我了。”
温嬷嬷听了,眼泪倏地又糊了双眼,哽咽着道:“夫人临去前就把姨娘托付给了老奴,老奴岂敢辜负夫人。”
提到自己那个软弱的母亲,温玉燕眼底飞快划过一丝不屑,眼中的笑意也微不可察地淡了下去。
她转回去,边继续摆弄着面前的琴边道:“嬷嬷莫不是忘了,我不过是个妾,沁心院那位怎么说也是正头的妻。若老夫人真的要逼着侯爷跟她圆房,我作为一个妾又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拦着不让侯爷去碰她,咱们又能得什么好处?”
“那那照姨娘这么说,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难道就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等着?”
温嬷嬷被主子说得迷茫不已,心里更加着急。
“可以做啊,只是该做的才做,不该做的就不必白费力气去做了。”
温嬷嬷听了,认真思索了下,随即试探性地问道:“姨娘,老奴倒是有个想法。”
“哦?嬷嬷想到了什么?”
温嬷嬷忙凑近压低了声音,“据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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