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隽只心乱了这一瞬间，又把她这纷繁的思绪给强压了下去。
这不是她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
反正到时候，如果墨重瑰留在西齐为帝的话，她就带着曦儿，自己回北易去。
待在永宁侯府，会被父母催婚的话，那她就跟当年的师父和师兄师姐一样，去云游天下，也不错。
反正……如果不是嫁给墨重瑰的话，她也不会考虑嫁给其他任何人。
沈灵隽强令自己保持着理性，把注意力给收拢回来。
她思索了一下，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
沈灵隽问墨重瑰：“这个临远伯府嫡女，长得怎么样？”
墨重瑰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关于长相，倒是没有信息禀报过来，以为这个不重要。问这个做什么？”
沈灵隽说：“如果她的外貌跟我不是差异非常大的话，我想，能不能我也去顶替她的身份？”
程舞是被养在乡下的，安城知道她存在的人都很少，也就是说，这里没有对她熟悉的人。临远伯一家对她多年不闻不问，霍司震也就只跟她见过两面而已。
这种情况，冒充起来相对不容易被发现。
只要程舞的身形和容貌，跟沈灵隽不是大相径庭，比如说她身高不满五尺这种，那易容起来还是有可行性的。
沈灵隽分析道：“你不想要这个赐婚，无非就是让程舞出意外，但赐婚刚下来就出事，这么巧合，容易引人怀疑。不如直接把人给换了。她是霍司震找来的人，如果我顶替了她，就等于是给你在霍司震那边多了一个间谍。而且她还是邢贵妃的侄女，以后在邢贵妃一派那边，说不定也能派得上用场。”
墨重瑰倒是根本没有往这个路子上去想。
他蹙眉道：“但即便可以实现，这对你也太危险了。”
沈灵隽顶替程舞的话，是要经常跟霍司震去周旋的。万一被霍司震发现，那就麻烦大了。
沈灵隽说：“我答应过帮你复仇，就会说到做到。当年因为我救了符师宴，让你师父白白死了，你家人的仇也没有报成，现在我自然应该做我能做的，来补偿你。”
“不用……”
墨重瑰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只开了个口，就没有再说下去。
他犹豫片刻，还是道：“我先让人去查一下，”
墨重瑰派他身边那个易容高手徐菁娘，去程舞所在的庄子上，悄悄看了她一眼。
徐菁娘回来就对墨重瑰和沈灵隽禀报道：“我可以把夫人易容成她的样子。”
程舞长得跟沈灵隽一点也不像。她本来可能也是有中上之姿的，但毕竟是在庄子上长大，长年风吹日晒，容貌要粗糙许多，肤色偏黑，头发发质也很不好。五官没有沈灵隽那么精致，脸型更偏向于方圆脸。
不过沈灵隽脸小，易容可塑性很强，只要面具做得够好的话，还是能做到九成以上相似度的。
剩下的那一成，程舞回城嫁人，肯定要改头换面一下，这装扮上的巨大变化，应该就能把这一点差异给盖过去。
程舞的身高跟沈灵隽差不多，就是因为在乡下经常干活，身形会更粗壮一些。但这个最好解决了，在身上垫一层特殊缝制的布料就行。以后甚至都不需要，对外可以就说是减肥了。
徐菁娘又道：“殿下如果真打算让夫人易容顶替程舞的话，马上就要开始准备了，属下看见她已经在收拾东西，估计是很快就要回城了。”
沈灵隽不容置喙地说：“菁娘，你马上就开始制作面具吧。”
徐菁娘又看向墨重瑰，见墨重瑰没有反对，这才答应道：“制作面具应该是来不及了，我先直接在夫人脸上易容，一次性的那种，先顶替了程舞，后面再给您做殿下这种可以长期使用随时脱戴的面具。还有，夫人还需要学习模仿程舞的动作姿态，我今天教您。”
徐菁娘有这种特殊的天赋，过目不忘，一看就会，只要是她见过的人，她就能记住并模仿对方的仪态气质。
程舞在乡下长大，行为举止比较粗放，不像世家千金那么优雅，跟沈灵隽的气质天差地别。
徐菁娘观察程舞的时间不长，能掌握一个大概，一些个人的小习惯，她就不得而知了。但反正安城也没人熟悉程舞，只要差不多像那么回事就行。
徐菁娘教了沈灵隽一天，第二天早上，就有墨重瑰的人来禀报，说临远伯府的马车已经出发，应该就是去接程舞回城了。
徐菁娘立刻开始给沈灵隽易容。
因为是一次性的，她就是直接在沈灵隽的脸上开始塑形，改变脸型、五官和肤色。然后又给沈灵隽戴了一顶假发，发质乱糟糟干巴巴的，就跟枯草一样。
再在沈灵隽身上裹一层薄薄的丝绵垫子，套上冬天的厚衣服，她整个人立刻就变得粗壮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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